李修柏没有说话。 徐氏见了,就咬牙,在后面重重的拉了李修松的衣袖子一下,但李修松压根也就没有理睬她。 还是杨氏此时叹息着:“好好的一个大年夜,闹成了这样的一个光景。我也别你们闹腾乏了,罢了,你们现下都回去吧,也不用在我这里守夜了。现下看着你们我就心烦的。” 又留了李令婉下来,安抚着她:“好孩子,到祖母这里来。祖母疼你。” 李令婉就望了李惟元一眼,又望了周氏一眼,李惟元明白他的意思,无声的对着她点了点头。 * 等李修柏和李令嬿回到漪兰苑的时候,就见孙兰漪正抱了李惟华坐在明间的罗汉床上,奶娘跪在她面前,添油加醋的将刚刚在世安堂里发生的事说了。 见李修柏和李令嬿回来,那奶娘慌忙转过身来,对着他们两人磕了个头。 李修柏一面在罗汉床上坐了,一面对她挥了挥手:“起来说话。” 奶娘道了一声谢,起身站了起来,垂手恭敬的站在一旁。 鸣月此时端着填漆小茶盘亲自过来奉茶。将盖碗放到李修柏手边的炕桌上时,她一双娇俏美目还忍不住的溜了他一眼。 李令嬿此时已挨着孙兰漪坐了,眼尖的看到了鸣月溜李修柏的这一眼,当下她目光立时就冷了下来。 再细看鸣月时,见她穿了玫瑰红色花卉纹样的缎面对襟长袄,左手中指上戴了一枚银质的绿松石戒指,衬得她的手指越发的莹白了。 不过李修柏压根就没有看她,所以鸣月最后也就只能面带怅色的下去了。 李令嬿也就收回了目光,低下头,逗着孙兰漪怀中的李惟华玩。 孙兰漪此时正蹙了眉,对李修柏说着:“老爷方才很不该那样说太太和四姑娘。” 李修柏刚刚在世安堂的时候已被杨氏和李修松说了几句,心中已经不怎么自在了,现下回来又被孙兰漪这样兜头说了一句,他心中就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将手中刚捧起来的盖碗又放回到了炕桌上去,他面带不悦的就说着:“华哥儿是什么身份?婉姐儿怎能那样随意的就给他东西吃?她又如何晓得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一个小姑娘家,倒还真由得她说了算?” “华哥儿是什么身份?他是四姑娘的亲弟弟。”孙兰漪面上也难得正色,“都是您的子女,老爷不该如此厚此薄彼。再者说了,我觉得四姑娘那些话说的很对,华哥儿还小,如何能吃那些坚果之类,若不慎真的哽到了该如何是好?她这也是一片好心,如何老爷还这样的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又转头说着奶娘:“你记住,往后那些坚果不要再给华哥儿吃了。” 奶娘听了,忙喏喏的应了。 李修柏见孙兰漪这样,面上的神情就越发的不悦了起来:“我一心为着华哥儿着想,怎么在你眼中我竟是这样不分皂白的一个人么?” 随后他也转头看着奶娘,声音极冷肃的就说着:“往后那些坚果照样儿的给华哥儿吃。如何以前都吃的好好儿的,现下听了一个小姑娘的话就不给他吃了?不是都说多吃坚果聪明?我就华哥儿一个儿子,往后定然是要好好的培养他,让他封侯拜相的。” 奶娘看看李修柏,又看看孙兰漪,白着一张脸,不敢说话。 李修柏见状,一张脸便越发的沉了下来:“我是老爷,听我的。” 奶娘见他这是真的发怒了,忙开口应了。 这几日李修柏一直不停的追问孙兰漪有关永欢侯的事,但孙兰漪只是闭口不说。随后他便出去打探了一番,就晓得那永欢侯前些年中和孙家往来甚密。甚至还有人说,永欢侯那时心悦孙御史的女儿,原已是请了媒人,备下了礼要去跟孙御史提亲的,不想后来孙家就出了那档子事。而且还听说,永欢侯这些年一直未娶,又为着孙御史平反的事东奔西走,想必为的还是孙御史的女儿,谁不要叹他一声痴心呢?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