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中杨氏不待见李惟元,可是从来没有带他出去见过客的。但现如今他童生试里考了案首,而且县试,府试,院试三场皆为案首,这也算得是小三元了,杨氏心中得意,便想着也要将他带出去见见世面。 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 当下杨氏就笑着同广平侯夫人笑道:“这是我的大孙子,名叫做李惟元。” 粱丰羽也是参加了今年的童生试的,不过没有考中。自然广平侯夫人也是关注了今年的童生试,所以一早就是晓得李惟元的名字了。毕竟三场皆为案首的可不多见。 所以广平侯夫人可是着意的多打量了李惟元几眼,然后就夸着:“这样龙章凤姿的一个孙儿,年纪轻轻文采就这样的好。我听得说,这次童生试,令孙的考卷可是着重得学道大人的夸奖呢。老夫人,那样好的儿子,这样好的孙儿,往后李家势必会烈火烹油一样的兴盛。老夫人,你有福气了。” 李惟元已是上前同她见礼。 因着李令婉这一年中时常说的那些话,所以现下李惟元对着外人的时候便很是彬彬有礼。虽然做不到温润如玉,让谁见了都觉得如沐春风的那个样子,但至少他眉眼间的阴郁阴冷之色是没有了。纵然是面瘫板正样,但旁人见了,也只会以为他是个端方的性子。而且因着他年少博学,反倒还会让人觉得他沉稳高深,只会心中越发的钦佩忌惮他。 广平侯夫人就着实夸奖了李惟元几句,又问杨氏:“这样好的一个孙儿,怎么以往没见你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呢?” 哪一个高门宅院里没点龌龊辛秘事呢?杜氏和李惟元的事杨氏可是瞒的铁桶一般,没有往外走漏半点风声,所以广平侯夫人自是不知。 当下将广平侯夫人问起李惟元的这事,杨氏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孩子身子弱,大夫说了要静养,轻易不能出门。年前他这身子才刚养好了一些,所以今儿我便带了他来这承恩寺给菩萨烧香来了。” 对于杨氏的这句谎话,李惟元只垂了眼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也无任何波澜。不过他倒是对先前广平侯夫人说的那句,不晓得将来会是哪家的儿郎有福,会娶了婉姐儿呢这句话耿耿于怀。 因为是小辈,所以拜见过广平侯夫人之后,李令婉和李惟元便退到了一旁去。自有小丫鬟端了绣墩来给他们坐。 除却他们两个,孙儿一辈里的李惟凌,李惟梁和李令娟都在这里。旁人也倒罢了,独有李惟凌听着刚刚广平侯夫人那样的夸赞李惟元,他面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好看。 原本李府的众人都是极看好他的,可谁晓得到最后李惟元竟然连考了三场的案首?虽说自己也进了学,可与李惟元这一比,他又算得什么呢? 也怨不得李惟凌会不服气。他可是自五岁上就开了蒙的,那时候钱氏就特地的请了一位好先生来教他读书识字。但是李惟元呢,他不过是才上了一年学堂而已,可怎么就能越过他这么多呢? 不过对于他愤妒的目光,李惟元只装作没有看见。他依然安安静静的同李令婉坐在一处,偶尔会同她轻轻的说两句话。也只有在同李令婉说话的时候,他面上的笑意才是出自真心的温柔和暖。 这般大家又坐着闲话了一会儿,李令婉就见粱丰羽也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李令娇。 今儿大家出来承恩寺拜佛,虽然各自都带了衣包,但内里也不过装了一些零碎之物罢了,谁还能未卜先知,晓得李令娇能弄了个落汤鸡样出来啊。所以李令娇的丫鬟就不曾带得一套完整的衣裙出来。想必她那丫鬟红玉已是被李令娇责骂过了,右脸颊上一个红通通的手指印还没消呢。 李令娇也哭丧着一张脸,跟在粱丰羽的后面亦步亦趋的进了门,委委屈屈的叫着他:“羽哥哥,你走慢些,等等我。” 李家和广平侯府相交不浅,两家时常来往,所以孩子们之间彼此也是相识的。而粱丰羽的相貌又不差,纵然脾气娇惯些,但大家公子嘛,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也极得一班女孩子的喜爱,见着他了便是一口一个羽哥哥的叫着。 但是很显然现下粱丰羽并不想被李令娇叫他羽哥哥。他黑着一张脸,回头就轻斥着李令娇:“你这个小泥猪,不要叫我羽哥哥。”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