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身破旧的牛仔服。 是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孩,肤色因为缺少日晒而显得尤其苍白,但两颊零散长了一些雀斑。 他爬出来后,好像完全愣住了,瞪着眼睛看向这边。 安折默默回视。 过了足足五分钟,那男孩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们……人?” 他的话也说得不熟练,发音非常奇怪,不像基地里人们说话那种通用的语调。 陆沨道:“先带我们出来。” 那男孩死死盯着他们看,垂在身侧的手哆嗦了好几下,这才猛地往这边跑来:“等一下!” 他在前带路,带着他们两个绕了许多曲折的弯,一边走,一边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们怕......怕怪物靠近,挖了好多....好多陷阱。它们就过不来了,我......我们也能观察......没......没想到有人。” 他垂着头,一副懊恼自责的模样,安折道:“没事。” 到了土丘旁边,男孩推动一个什么装置,嘎吱声响,一个厚重的铁栅门摇摇晃晃被打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你们……你们是外面的人?”他转向他们,舌头打结,先是看向陆沨,却好像又被陆沨的面无表情吓到,僵硬地转向安折,道。 安折道:“是的。” “我……”男孩喘了几口气,脸上窜上激动的潮红,要不是离了半米远,安折怀疑自己会听见他砰砰砰砰的剧烈心跳声。 他道:“你还好吗?” “我……”男孩好像终于反应过来现在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你好。”却是陆沨开口道:“北方基地,审判庭。需要帮助吗?” “我们……我们需要帮助,”那男孩眼里迸射出朝日那样的闪光,转身钻入隧道内,一边往深处跑,一边大声喊:“爷爷!” 跟着他,陆沨和安折也走进了幽深曲折的隧道,关上铁栅门后,这里一片阴凉漆黑,但前方有微弱的闪光。看不清脚下的路,安折小心翼翼扶住墙壁,被陆沨抓住了手腕,带他往前走。 这是一段向下的陡峭阶梯,很容易摔倒,在走过一段大约一百米的下坡路,又转过一个弯后,才略微宽敞了一些,汽灯在墙壁上发着微弱的白光,映亮了这个逼仄的洞穴,往远处看,它深得没有尽头,脚步声响在里面,激起连绵不绝的回声。 陆沨:“你们挖的?” “不是。”男孩道:“很久以前的矿洞,我们很多人躲在这里。” 陆沨:“有多少人?住了多久?” “我不知道,”男孩微低下头:“我出生就一直在这里,很多人后来都……都死了,这里就我和我爷爷。” 还未走进男孩口中“爷爷”所在的地方,安折就先听到了粗重的喘气声,像是动物濒死时从胸腔内发出的声音。 只见一个十米见方的凹洞里,摆了一张不到一米宽的铁丝床,床上躺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安折走近,看见他身体上面盖着灰黄色的毛毯,双颊凹陷,眼珠浑浊,浑身发抖,像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即使是他们来到床前,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病了。”男孩道。 说着,他坐在床边,拉起他爷爷的手,大声说:“爷爷,外面的人来找我们了!他们说自己是基地来的,真的有基地!” 老人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并未被他话语中的欢欣激动所感染,而是混混沌沌皱眉,偏过头去,仿佛在逃离他的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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