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颤最后的那句话传进她耳里,好像变了味,好像在说“你能生下来还是托我的福,是我的功劳”。 汤言页还没想好如何回应梁颤说的这些陈年旧事,便见书生端着两壶酒上来,他将酒放在了汤言页的面前,正要退下,梁颤忽然问道:“你新来的?” 书生退了两步,垂首点了点头。 梁颤打量着他,又道:“听闻你一来,我这红绣楼生意都红火了,你可有何想要的奖励?银子还是女人?” 书生的两手攥紧在两侧,摇了摇头。 见人什么也不要,梁颤无心与他多说一句,摆摆手便让书生下去了,他看了眼站在一边的禄明非,说道:“命人给他住处送点酒,加点月薪。” 禄明非道了声“是”,转身走下阁楼。 梁颤笑着,继续对汤言页说:“页儿,我今日与你说这些,就是看你这些年因为我的事而对怀洛产生了不可必要的偏见,其实都是误会,我都是为了这个洲城和这里的百姓,眼下也是为了你和怀洛,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汤言页盯着面前的两壶酒,眉头紧蹙。 梁颤有些不耐的道:“页儿如若不能理解……” “梁大人。” 汤言页打断道,她抬起头,嘴角毫不掩饰的嘲笑起来,“页儿还有一点想不明白,也很奇怪。你说这红绣楼里头,为何每个讲故事的人好似都把听故事的人当成了傻子?一昧的东诳西骗?” 梁颤抬眼看她:“......” 汤言页道:“页儿回回都差点被绕进故事里了。大人你说,可是这红绣楼中了什么说假话的魔障?” 梁颤脸上的笑一僵,“什么意思?” 汤言页端起杯酒,杏眸微垂,两指轻捏着杯口轻轻摇晃,道:“不知家父何时给了大人一种他喜酒的错觉,大人或许不知,家父其实对酒香,闻之反胃吧?一个十分厌酒的人,为何会去一个酒窖里讨生计?” 她故作不解的想了想:“啊,看来页儿得回去像父亲讨教一番,例如面对讨厌的人,该要如何去应对。” 汤沈元厌酒一事,还是汤珧偶然间发现并告诉她的,汤珧有日陪父亲出席一家婚宴,婚宴的主人嗜酒如命,敬酒时不许以茶代酒,汤沈元那日只喝了几杯呆了不过半个时辰便苦着脸草草离场,随后汤珧便意外撞见他扶墙呕吐的狼狈模样。这或许也是汤沈元每每闻见她身上有酒香,都会立马塌下脸离她远远的原因罢。 梁颤脸色逐渐沉下来,即使被当场拆穿也坐慌不乱,供认不讳的笑道:“页儿出乎我意料也是常事了,但身为一个姑娘,我建议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 他喝了口酒,临危不乱的笑了笑:“罢了,咱们不谈这些陈年旧事,谈谈眼下吧。页儿啊,锦华庄替皇上绣织的龙袍做的怎么样了?” 汤言页瞳孔倏地一缩,摇着酒杯的手顿了下,她克制自己想掀桌的冲动,面不改色的看着他,道:“梁大人是要用上老把戏,开始威胁我了?” “怪就只能怪你父亲懦弱无能。”梁颤不再跟他嬉皮笑脸,沉下脸冷声说道,“页儿既然如此聪明,定知晓那是天子的龙袍,若是侍奉上去时出现了不必要的闪失……没有欺君之罪,怎么也会有个处斩的罪行,还望页儿处事,三思而行。” 汤言页冷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只要你乖乖与我儿成亲即可。” 汤言页气的脸色通红,却无可奈何。这样的压迫感她十分熟悉,无论是提亲那日,还是街巷那日,亦或是饮酒那日,梁怀洛何不也是这样一度让她喘不过气,只是回回气的面红耳赤后,她才发现,自己好似也只能这样了,她不能奈他们如何,梁府在喜洲城一手遮天,谁能奈他们何呢? 她脑海里忽然晃过了三个字。 ——清欢渡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一个预收文《当星光落进原野》 文案1: 第一次见林项,在赵凡星十岁。 那会儿少年作为a市学生代表来到镇上,印象里,他总是系着疏松慵懒领结,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充满魅力,像最引人注目的启明。 可七年后,赵凡星考进a中的第一天,就碰见这颗“启明”在弄堂里揪着人衣领往死里揍,阴鸷的眼神里带着杀气,临走时还不忘帮人打120。 下一秒,林项抬眼看见她,甩手丢给她一部手机,“救护车来了就说是你打的。”从容不迫干脆利落,说完就走。 再然后,三好学生赵凡星头次被叫家长了 ——理由是,殴打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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