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汤言页正躺在被褥里睡的迷迷糊糊,顾娟云门也不敲的忽然开门进来,她半睁开眼往门口看了眼,便见顾娟云拎着一篮五颜六色的绸缎走近床榻,拍了拍她的脸,“页儿?娘知道你醒了啊,别装睡了。” “嗯?” “娘今天来教你绣荷包!” “……” 一听这话,原本不想装睡的汤言页立马便合上眼,还故作打了几个响呼噜。顾娟云看着她这样,气都不知往哪儿撒,气笑道:“你爹让你在家待着,可不是让你白天吃了睡睡了吃晚上做梦的,你爹啊,是让你在家学一些女子最正常的礼德的,你看这不大早上就让娘过来教你来了嘛。” 床榻上的人儿并不打算搭理她,继续装死不理会。好好的绣什么荷包?那是男人佩戴的东西让她学了作甚。再说了,想学的就是不务正业,不想学的偏偏就是女子礼德,她在被褥里长长叹了气,顾娟云没跟她僵持这,走过去将一篮东西放在桌上,问道:“你当真不想学?” “……” 顾娟云也不脑,坐下自顾自绣起了荷包,随后又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是娘说,怀洛娶了你也是为难他了,你说你嫁了过去,连个荷包都不会绣,他日怀洛出了门,见其他男子身上各个挂有荷包,自己腰际却空唠唠,定会觉得娶回来的这媳妇怎么连个最基本的荷包都不会绣呀,还不如那些女子呢。不过倒也是,他要是嫌弃休了你,你倒是如愿回来了,回来你便开心了是不是?” “……” 汤言页裹着被褥,心里想着,指不定绣了荷包,那人也不屑于挂上,毕竟挂上了荷包,外人一看便知他是有家室的人了,这不就阻了他寻姑娘的道么?再者若是那人当真因此嫌弃了她,她肯定主动写好休书送到他面前,何不又是皆大欢喜? 顾娟云瞥了眼,还是没动静,又继续感叹道:“其实娘当初也不同意让你嫁去梁府,怀洛生来俊俏,咱们喜洲的姑娘瞧了何人不动心,娘怕到时你嫁去,让那些垂涎怀洛的姑娘抓了空处。怀洛虽然性子温和,但一想自己的荷包都是花钱买来的,难免心有不悦,到时收了其他姑娘的荷包,页儿的脸面怕也就没咯。” 顾娟云又往那瞥了眼,偷偷笑了笑,这孩子经不起刺激,她这么随便说了几句,汤言页果然已经坐了起来,正靠在床头揉搓眼睛,她想继续往下说,就听汤言页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娘亲,您未免也太看得起那些姑娘了。” 顾娟云:“……” 汤言页打了个哈欠,说:“不说其他,那些姑娘要真能抓了我的空处,那我还得谢谢人家。梁怀洛又不似他那花心哥哥,倘若要真为荷包一事休了我,别说我不愿,是您也不会让我嫁去,再说了,您看他腰际别说挂荷包了,连个玉髓都懒得挂,您还是别为他瞎操这些费心了。” 顾娟云点了点头,觉得此话确实在理。 她当然知道梁怀洛不是这么个人,说这些无中生有的话,不就是为了让她起身反驳么?她这么想着,手中的动作又顿了顿,才反应到,页儿这么容易着了人家的道,就梁怀洛那种人,可不也是轻轻松松欺负她女儿? 母亲突然不说话,汤言页奇怪的看了过去,而后起身下床,光着小脚走到顾娟云身边坐下,看着顾娟云手中的绣鸟,夸道:“娘亲,您绣的这赤鸟可真好看,一针一线得花多少时间啊,这针,戳了可疼吧?”她戳了戳,真是有些疼。 这针戳了不仅疼,稍微用点里就会流血,顾娟云赶忙将她的手抓过来看了看,松了口气,心想,算了,就算着了怀洛的道又如何,只要他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她就行了。欺负如此可爱的页儿,想必作为夫君的怀洛也会于心不忍的吧! 杜欢若将自己手中的绣盘塞进汤言页的手里,笑着说道:“可得小心点这针头,别拿了什么就往自己手上试,你先在这儿慢慢学,认真学,不认真戳了手到时可别跟娘委屈。娘做了点莲子羹,先去给你拿来。” 汤言页睡了一早上,确实饿了,点了点头,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照着顾娟云的手势有模有样的学着。等顾娟云走出去关上了门,她又将绣盘放下,一手托腮发着呆,心里面想着,学之前总得先想好要绣个什么吧。 在她一根鸟毛都没想出来时,门外透出个人影,似乎是看准了顾娟云离开才现身,他在门上轻敲了两下,沉声说道:“小主,府衙那边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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