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储三两步飞跃上树,暗中隐隐护着她。他隐约能看见庭院外两侧整齐排放了七八个两尺木箱。每个木箱上雕刻的纹路五花八门,分外惹眼。 汤言页走向庭院,拦住了正端菜往厢房方向走去的丫鬟,是已经同贵客开宴了,她问:“小迎,又是哪位大人来府上了?堂屋里的那些箱子是做什么?” 小迎后退一步,垂首恭敬回道:“回小主,是梁大人来了,那些都是梁大人带来的箱子,公爷也没让打开,好像是想将其回绝了,就这么一直放了好一会儿,还不知里头是什么呢。” 梁颤与汤沈元交好,来府做客是常事了。 汤言页摆了摆手,让她先去。 厢房离别院不远,来到别院,汤言页往自己的闺房走去。昨晚她做了个噩梦,以致今晨醒来头脑发昏,她揉了揉太阳穴,换去还残留酒香的衣裳,再理了理有些打乱的发丝,才起身走向厢房。 这一路上,汤言页的右眼皮跳了好几回,她走到了厢房眼皮子又没消停。厢房是平日进膳的地方,有个室外小亭,风景优美,汤沈元迎接宾客就喜欢邀那儿。 梁颤的声音从不远处徐徐传来,汤言页刚好能看见他正举杯向父亲敬酒,道:“汤兄啊,这聘礼你一定得收下!不收就是不给我梁颤面子!不管怎么样,礼数可不能少,传出去丢的可是页儿的脸面。” 汤沈元笑着回敬:“梁兄真是太客气了,这些年汤府赚来的那些,可不都算是你的聘礼吗?咱们早就亲如亲家,何必多这些礼数。” 梁颤哈哈大笑,二人碰杯后一饮而尽。顾娟云坐在一旁掩口而笑,她正琢磨着汤言页怎么还没来,抬眼便见了汤言页正往回走的背影。 “页儿!”顾娟云喊了声。 汤沈元皱眉道:“大人还在这,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梁颤笑了笑:“无妨无妨。弟妹不用理他。” 顾娟云招呼道:“页儿!你还要去哪?先过来。” “……” 汤言页听见聘礼二字就觉得不对,下意识想调头跑,被母亲这一声喊的身子立马顿住,神经都紧绷了,她慢吞吞的转身,视线扫过父母,对梁颤强颜欢笑道:“见过梁大人。” 梁颤笑了一下。 汤言页看向顾娟云,说道:“娘亲,子秧几日前说今日有要事找我商量,页儿此次是专门回来一趟同爹娘道一声。” 无视了汤沈元逐渐阴沉的脸,她又看向梁颤,说道:“梁大人,页儿还有事要先行一步,招待不周,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页儿有事,下回说也一样。” 梁颤低头夹了块肉放嘴里。 梁颤满不在意的语气,顾娟云多少也能听出其中的微微不悦,她起身走到汤言页身边,拉着汤言页带到亭子里坐下,说道:“子秧的事推一日也无妨,只是今日少了你爹和我,都不能少了你。” 汤言页走过时,汤沈元闻见了一股清淡的酒香味,一问便知,是她常喝的清酒而带来的味儿,看着汤言页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紧锁的眉头更是没松开分毫,故意咳了一声,以作提醒。 汤沈元说道:“梁大人今日前来,是来向咱们家提亲的,如此大事,你若不在场,还怎么谈亲事?其他事占时放一放,乖乖坐好,别成天想着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眼下你的终身大事最要紧。” 汤言页“唰”的一下抬起头:“什……什么?”她一脸不愿相信的指了指自己,抽了抽嘴角:“我不是才刚及笄吗?怎怎么那么快又……” “好事成双啊!”顾娟云笑着打断道。 “………” 顾娟云其实也知道,这事儿对汤言页来说是太快了,之前她与汤沈元也从未与汤言页提过,她又道:“梁大人一知晓此事,就过来提亲了,你爹和我啊,都同意这门亲,待两家选个吉日良辰,赶紧将你和怀洛的婚事定下来。” 梁家上府来提亲,汤言页或多或少也做了些心理准备,毕竟两位梁公子在喜洲城中,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但她在听见“怀洛”时心里还是颤了一下。 汤言页揪起眉头,瞬间想起了梁怀洛方才在酒楼说的“婚配”和“顺路”。她深呼一口气,咬咬牙,道:“爹娘!你们会不会对我的婚事,决定的太过草率了?这件事儿你们可知我不愿意?连问都没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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