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舒铃,仗着公主的喜爱忘了身份,最后被弃之如敝屣,到死了连个坟都不剩。 这话说的倒是。平喜也明白他们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认清自己,万不可把主子偶尔的一句好话当做了尚方宝剑。没有自知的奴才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他原本是笃定西宁郡主没有那个意思的,可他到底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是如此不成? 确实有些冷心的主子,疼爱的时候跟疼眼珠子似的,转头玩腻了就连把人卖去楼里都不可惜。 “西宁娘娘不至于是这样的人。”他犹豫着安慰,“要不您写个笺子或是拿些信物,儿子带给她,看看她是个什么反应?” 听了这话,慕良眼中露出了些神采,他猛地扒住了床沿探出身去,一把抓住平喜的手吩咐,“把之前打的玉佩送过去,快去!”那只手用力非常,让平喜感觉生疼。 早在兰沁禾告诉他要送聘礼过来时,慕良便也着手准备了。 “是。”平喜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出去。 慕良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着了,才恍惚地摸着手上的红玉扳指。 那是昨日兰沁禾亲自给他戴上的。这会儿他捏着扳指就像捏着最后一根稻草似的,算是唯一的可怜的安慰了。 …… 飨灵楼 兰沁禾一边和妹妹吃饭,一边忍不住去想慕良。她方才已经打发了银耳去千岁府拿钱,等人一到应该就不会误会了。 藏珍阁的钱最后还是兰沁酥结的,她这会儿抱怨道,“莲儿是做什么的,怎么主子出门连钱袋都会忘记放,姐姐真是把她惯坏了。” 兰沁禾哪里敢说自己是从别处穿了衣服过来的,只能笑笑,“今天不是她服侍,是我自己不小心漏了。” “姐姐就是袒护她。”兰沁酥拉了拉兰沁禾的袖子,指向了桌子中央的八宝鸡,“要吃那个。” 兰沁禾帮她夹了过来,还没放进碗里兰沁酥就偏着头咬了下去。 她歪斜着头,贝齿咬住了筷子不放,朱色的唇瓣在干燥的冬季也水润饱满,那双狐狸眼巧笑着,充斥着小女儿家的娇气。 她故意任性,知道姐姐是纵着自己的。 兰沁酥永远是光芒万丈,她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最艰苦的岁月里也有哥哥姐姐省钱给她买糖,这样长大的孩子无疑是骄傲而耀眼的。 “多大的人了。”兰沁禾确实不会像万清一样指责她的不规矩,只是笑道,“你同你的侍君们吃饭也是这般?” “那是自然,他们不伺候我用膳,难不成还要我给他们布菜?”兰沁酥理所当然道。 这话确实有理,兰沁禾有点想尝尝慕良喂她的饭菜了。 “还有几日就放假了,年三十宫中有除夕宴,要见老太后、皇后和老太妃们,初一又要回祖母那里,”兰沁禾又夹了一筷子喂了妹妹,“你这几日乖些,免得长辈们见了又要挑你的不是。” 兰沁酥舀了甜羹,不以为意道,“随他们说去,能奈我何?我最不屑那些自个儿不做事、净捡着旁人指指点点的人了,才不会理会他们。” “倒是姐姐。”她担忧地抚上兰沁禾的胳膊,“过年去见祖母,她又要为难你了。” 兰国骑的母亲、兰家的老太太一直住在女儿家,以前是因为将军府潦倒,后来是因为万清做大,她不愿意和阁老儿媳一块儿,于是一直在兰沁禾的姑姑家住着。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家门遭了变故,她不得已选择了嫁人,放弃了仕途,老了后悔莫及,就督促着家中的小辈用心读书、考取功名。 尤其是女儿家,她感同身受,最不能忍受自家的姑娘不求上进。 兰沁禾就是那个不求上进的姑娘。 在兰老太太眼中,兰沁禾就是个玩物丧志的纨绔,明明小时候学得那样好,长大了就被纸醉金迷糊了眼、软了筋骨,连皇帝太后求她去做官都不愿意,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 兰国骑和万清自然多次同老太太谈过兰家的处境,但局外哪知局中情。 在外人看来,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