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骏只好咽下了要说的话,袁香君则留意观察,顾府比沈家本家规模要小些,比起袁家却又更胜一筹。无论饮食、歌舞,还是席间的宾客,自己好像都被比下去了。【彩衣娱亲,难道是苏晴?】也只有这一条上,袁香君自认比白芷要强,她身家清白、母亲也是大家闺秀,苏晴可不是个正经妇人。【老太君不会希望自己的孙子有那样一个岳母的。】她有了一点底气。然而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 没了白芷,这一席就吃成很标准的接风宴,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林骏心里不痛快,过不多时便有些醉意,推说要休息。陆英紧急给他腾了房间,他是贵客,不能往偏僻的地方安排,只好腾自己的住处。 林骏飘乎乎地回了住处,一抬头,却见不远处一座二层小楼,楼顶上坐着两个人,脱口而出:“谁!” 陆英师兄弟几个住的地方与白芷住的比较接近,林骏看到的正是白芷……以及顾郁洲。这二位没去宴席,一张小桌、两个蒲团,正在房顶上坐着。白芷伸头看到他:“世子?上来坐坐?”林骏马上说:“好!” 顾郁洲横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台词怪怪的。白芷对下面说:“纪仔,再扔个蒲团上来,再送点小菜。” 桌子架在屋脊上很稳,林骏被顾扬托着带上了屋顶,一张蒲团放下,夏夜的凉风徐徐吹来,他的脑子也清醒了一些。赞一声:“老爷子好会选地方。”顾郁洲“嗯”了一声。黑面护卫们从纪子华手上接过托盘,往上送吃的。 最大的是一盆卤好的猪蹄,此外便是爽口小菜、瓜果,顾郁洲面前是一只酒壶、一只酒盅,白芷不饮酒,放点西瓜汁,问林骏:“酒还是果汁?”林骏道:“刚才有酒了。”白芷给了他一杯果汁。 林骏道:“可算见到顾小姐了。” “我有什么值得见的?” “道谢。” “我们家老爷子在这儿,再说这个话就太虚伪啦,难道我们能看着您出事?” 林骏笑笑,对顾郁洲拱拱手才说:“还有一件事,本是想询问顾小姐的看法,老先生也在,就再好不过了。是关于陈王的。” 白芷捞起个猪蹄开始啃,她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两条花臂,边啃边说:“吃呀,边吃边说。我们家小孩儿手艺比我好多了。” 林骏看顾郁洲面前是一副筷子,犹豫了一下,挟了只猪蹄,捏着蹄尖儿也啃了两口:“陈王对顾小姐的智谋很是佩服,所以让我来问一问,你对他有什么指教没有?” “你们才是在朝廷里长大的,比我熟多了。” “不然,”林骏放下猪蹄,正色道,“林某自诩有智计,但是与顾小姐不同,你的法子更实用,更干脆,更快见效。” 白芷看了顾郁洲一眼,边啃猪蹄边说:“大家玩法不一样,我们就仅止与您打交道,再往上,我们不碰的。各有各的道,走岔了大家都为难。” 她摆明不松口,林骏连日奔波又有了酒,一时想不到合适的措辞,只好长叹一声,陪着又啃了半个猪蹄——味道确实不错。 次日一早,林骏起身之后又去找白芷。顾郁洲像背后灵一样又出现在了白芷身边。林骏打起精神周旋。 白芷道:“于我们来说,您稳稳的最好。动起来是有风险的。” 林骏听出她有松口的意思,再接再厉:“风险也是可以规避的。” 白芷笑而不语。 这天晚上,林骏熟门熟路跑到房檐下,还是那个房顶,还是那对祖孙,还是那桌猪蹄。 顾郁洲咳嗽一声:“世子是拿定主意了?” “自然。” 顾郁洲邀月共饮,不再理他们。 白芷道:“呃,什么王我们都不很关心,您得先告诉我,为什么就给他跑这一趟他有什么好?还是别人都跟您有仇?” “奇货可居。” “不太奇,”白芷说,“他有点飘。所谋越大,就不能希望有速成的方法。如果他还这样想,我劝您尽早下船。急功近利,何不食肉糜,只会坏事。” 林骏点点头,问道:“如果他合适呢?” “那就只有一句话。” “哪一句?” “帝王心思,别拿藩王的格局去比划。与人亲近,得想到一块儿去才行。他觉得自己跟安王不同,别人眼里他们再一样呢?黔首以为自己与士绅都是民,恐怕你不会这么想吧?” 林骏又点头。 “我们更希望您能平安。您已经是侯国世子了,是想当个幕后谋士吗?还是准备出将入相?” “男人丈夫,当然要有所作为。” “什么样的作为?” 林骏奇道:“你不是说了吗?”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