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习惯了谨慎,“先问清楚,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时候,苏山就是最好的打听人选了,他正在地里锄地,听见洛玉和苏珍打听云天赐的事儿,明白了肯定是出事了。洛玉递了一支烟上去,苏山坐在地上抽着烟回忆:“我们家虽然跟云家不熟悉,但多少也听到过一些关于他的传言。云天赐家境富足,他老子去世的早,家里的生意都抗在他的肩上,生意人么,他平日里跟谁都笑呵呵的,从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娃娃亲,两个孩子好像也挺恩爱的,家里兴旺夫妻感情又和睦,本来是让人挺羡慕的一家人,可后来出了这事儿村里人都唏嘘了很久。” “那姑娘呢?”苏珍问,苏山吐了一口眼圈,“咱们农村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哥哥去世了,弟弟是要把嫂子娶进门的。” 听了这话,一直听苏山话的洛玉身体有些僵硬。苏珍没注意他的反常,继续问:“然后呢?文琪就嫁给云天赐的弟弟了?” 苏山点头,“是啊,当时嫁人的时候办了酒席,你娘还跟着去看了。只是自从云天赐去世后,家里的主要挣钱的没了,云天风又学会了赌博,云家也就逐渐落败了,婚礼远不如之前的热闹。” 在一边喝水的田悦点头,“是啊,我还记得,文琪那姑娘哭哭啼啼的,一直不乐意,而且——”田悦变得八卦起来,她左右看了看,“我听说当时文琪那肚子里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孩子没保住,哎,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啊。”苏珍忍不住惊叹,这是什么狗屁民间风俗,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儿么?这要是让老四回去还不摸清了怎么回事还不得气疯了。 苏山跟着叹气,“这人嫁过去不乐意不说,云天赐的弟弟云天风跟他哥可不是一路人,云天赐是表面上风流倜傥,实则一心扑在家里,那云天风是村里出了名的爱搞破鞋。他娶了文琪之后,外面的花花新闻也没断,这不,前一阵子还有大肚子的找上家门的。听说那一家人把云天风和文琪都揍了一顿。” 洛玉想起来了,“是他,我有印象,那是风子的案子,我记得文琪是左边眉骨骨折。” “对对对。”田悦点头,“那姑娘性子本就孤僻,家里出了这种事儿之后,已经很久没见到她出门了。” “我的天啊,这都什么事儿啊?”同为女人,苏珍对这个没见面的文琪同情极了,爱人刚刚死去就被迫嫁给他的弟弟,承受风言风语不说,还要受到这种侮辱。 “我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么多了。”苏山一支烟抽完,话也说完了,苏珍点了点头,她对着洛玉说:“咱去看看。” 洛玉应了一声,俩人并肩走出了田地,田悦纳闷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他爹,人家孩子约会都是说些好玩的事儿,这俩孩子怎么打听一死人。” “你别管。”苏山哑着嗓子说,“起来吧,把地弄完还要去大丫那看看。” 田悦有点无奈,“你天天去那有用吗?我说过孩子大了,由不的爹娘了。上次你去,大丫当着你的面亲了人亮子一口,你高血压都犯了,这次我不去。” “你爱去不去!”苏山生气的起身,“我养了这么多年一黄花大闺女还能让猪给拱了?我就不信邪了。” ******** 云家的确如苏山所说,家族落败,再没了云天赐活着的时候跑生意时车水马龙的场景。曾经的老房子都不在了,云天风更是欠了一屁股的赌债,一家老小都搬到了村里最不被看到的山脚下居住。 夜晚将近,老四凭着嗅觉与月光的指引才找了曾经的家。 院子里,文琪正拿着一件长服在缝缝补补,她低着头,眉毛上抱着纱布,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的鬓角居然有了丝丝银发。 十年的时间,那个曾经花容月貌端庄贤惠的女人俨然已经被岁月与生活摧残成再普通不过的农村夫人,她穿着一身破旧洗的发白的袍子,认真的缝补。 老四不敢走近,只能隔着栅栏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曾经心爱的女人,他认出来了,她手里的那件袍子还是他活着的时候买给娘的。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一个拄着拐杖眼睛半瞎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她蹒跚的走到文琪身边,低着声音说:“文琪,别干了,娘的衣服够穿。” 文琪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娘,没事我不累,眼看天气就要变冷,我把这件衣服缝好再虚一些棉花进去,你穿着好过冬。” 文琪抬头的角度让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