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汇聚,杜泉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腕,肌肤相触的一刹那,陈璜脑海中的血腥、暴力、杀戮猛烈地冲击着杜泉的心脏,她抑制不住的喘息,似乎看到自己被陈璜碎尸的场面。 “凤、影!”听到召唤的凤影“嗖”的从她腕间窜出,红光像火圈勒住陈璜脖子,杜泉摸索着抽出纵横刀用力一挥,陈璜侧身一躲轻巧避开,可手指仍在杜泉脖子上,只需用力一掐就能断,他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凤影,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 “陈……璜!你……放手!” 陈璜眼神冷酷,鄙夷地盯着她,随后将她摔到地上,说:“凤影和纵横两家法宝在身,你都这么弱,还口口声声保护九爷,你凭什么!” “我刚刚……也是……是手下留情。”她气愤地反驳。 陈璜不屑地看着她,“说这句话,我都替你害臊。杜泉,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懦弱、无能、贪婪、虚伪又忘恩负义,拿着钱赶紧滚吧,趁九爷还没玩儿腻,还乐意给你善终。你也别拖累我们,大家各走各的。从金陵回来,若你不走,我会亲自把你扔出去。”他说罢抓住凤影一把扯下来,脖子上除了一到黑红的印子,一滴血都没。 杜泉这才想起来,陈璜是一只僵尸,一个死去的人,死人还怕勒脖子?心不跳了,血也不流了,刚才就该直接砍头。 她被自己的恶念吓了一跳,收起凤影拍了拍身上的土,抬眼看着陈璜,说道:“你觉得自己不幸,悲苦,遭人算计,于是你就憎恨所有人。可我告诉你,这世间好心人很多,是你不睁眼不去看。你说我蠢,可我觉得你才应该睁大眼睛,别被仇恨蒙蔽心眼。” 随后,她越过陈璜往书房走去,房门没关,屋子里凉嗖嗖,银九和楼月生似乎对寒风造访毫不在意,都各自拿着书在看。 她进去时银九向她看了一眼,说:“陈璜可有伤到你。” 杜泉摇摇头,看来外头的动静他们已经听到了,她咬着唇角,回想着刚才的话,怕银九会误会她现在没有分寸。 银九伸出手,杜泉走到他身侧,被他揽到腿上,他说:“陈璜并无恶意,他只是生前太苦。” “嗯,我知道。在他的脑子里刻着蚀骨的恨意,那不是单单针对我的,而是对所有人类,他也可怜。” 银九点点头,对一旁的楼月生说:“准备吧,这就启程。” 楼月生搁下书,看了他们一眼,似笑非笑道:“放心,票我都托人准备妥当,头等车厢,两人一厢。” 杜泉抿唇摆弄衣服上的珠子,耳朵都红了。银九顺着她的指尖在她手腕的红绳上摸了摸,随后说:“路上你留心陈璜。他是从金陵出来的,越靠近就会越焦躁,必要时,把他捆了。” 楼月生挑了挑眉头,说:“银九,你是不是怀疑……陈璜和那墓有关。” 银九眉心很浅地皱了一下,说:“陈璜和青萍的身体内都藏着一种东西,不是实物,而是……一种很微妙的力量,这种力量温和而厚重凝聚着他们的魂石,不散不败。当初陈璜被带回来时,身上有长明灯的气息,所以……” “所以,他们的尸……身体,都是被同一种方式保存。”杜泉小声地接了一句。 “嗯。”他抚了抚杜泉的头发,说:“这一次,或许能为陈璜寻到来处。” 杜泉点点头,乖巧的坐着,随后眉头紧皱,她听到急促的气息和脚步声,已经到了天井处。她猛地站起身立在一旁,银九眉心皱了皱似有不满,可还是忍了下去。 “九哥哥!你要去金陵!”泽秋的声音传来。 杜泉下意识地拽进了袖口,垂眼看向地面,她现在虽说得了银九的便宜,可泽秋和陈璜这两个祖宗她确实有些忌惮,生怕两个疯子失手把她杀了。 所以,她还是远离炮.火比较安全。 银九被质问,神情漠然地看着泽秋说:“是。” “可你怎么能带她去,她能做什么!金陵那边我最熟了,你带我去吧。” 银九盯着她,说:“禁地还需有人守着,你和芒星留下来守护禁地。” “又是禁地!我不守,禁地毁不毁关我何事!我要跟你去……” “泽秋,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银公馆不养闲人,你既住在这里,就要守规矩,否则立刻离开。杜泉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汇报,我自有安排,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心思都收起来。不要再消耗我的耐心,眼下我给你留几分面子,别再得寸进尺,出去!” 杜泉低垂眼帘,脸上火辣辣,被泽秋的视线灼得有些慌张。 她斜睥了银九一眼,见他正看过来,便咳嗽了一声,说道:“金……陵之行,我一定……不会偷懒。” 银九收回视线,又看向泽秋,她气得大口吸气,那样子似要将杜泉的生机也吞到肚子里,在原地杵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杜泉这才抬眼看过去,那道倔强的背影上黑气涌动,怨恨与不甘似乎要将她吞没。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