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似有心事,半天都不翻一页,细长的眉往中间攒拢,忧郁而深沉。 难道是感怀青衣么? 她抿了抿唇,低声安慰道:“能有好友两三,真心挂念,想来青衣前辈也是欣慰的。九爷,还请不要太难过了。” 银九抬眼看她,说:“我不难过,只是路程太远,无聊。”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杜泉见他看向窗外,便点点头,坐了回去。 后来,她睡着了。 半路上,楼月生停车买东西,她被一群人的争执声吵醒,似乎买卖没谈拢,两伙人打闹得厉害,她贴着玻璃看着那些人吵得面红耳赤,便揉了揉肩坐起来,身上盖着一块薄毯,她心中柔软,连忙向银九道了声谢。 他“嗯”了一声,继续翻书,一只手臂撑在车窗上,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着,太阳斜斜照进来,照得他头发金黄,皮肤也红润了许多,更好看了。 她一边叠那毯子一边偷瞄了两眼,觉得此刻……银九整个人都散发着青草气息。 “咳咳,那个花痴,出来帮忙,我的腰都快断了。”楼月生从老远的地方向着这边叫嚷。 杜泉脸上发红,连忙跑了出去,“唉,好,楼先生你小心,先放下……” 她关上门,风吹进来带进一股寒气,银九勾唇笑了笑收起手臂,侧脸看向那个慌张接过楼月生手里东西的丫头。 “真傻,谁的话都信。”随后又低头看书,却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楼月生熟练地在各店铺买了花,两坛子酒,几个油纸包,还有一篮水果,杜泉帮他分担了一半,跑到前头打开车的后备箱。 “啊……” 她手上的纸包掉了一地,吓得跳起来退后了十几米远,还抽出后腰上的短刀对准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两副白骨架,完完整整,连手指都根根清晰,它们就侧躺在那里,身下垫着黑布,微微蜷着身子像在十分舒服的睡觉。那两双黑洞洞的骷髅眼齐齐对着外头,像是在专注的看着什么,杜泉毫无准备下看到这一幕,顿时想到苍龙山石室内的姬无命。 当时她也是这么被盯着,那黑洞洞的眼眶里就好像盛了目光,正在打量她似的。 骨架极白,白得发光,和楼月生平时身上的那身白西服一样刺眼。 楼月生被杜泉的怂样逗得哈哈笑起来,走到前面去开车。 杜泉惊魂未定的坐回去,银九正拿着书翻看,侧头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后面……骷髅。” 她被成衣铺子里的那些木头模特吓过几回,见到那东西仍然心有余悸,坐下来后脸色还不好看,手肘杵在膝盖上,头低着,发丝垂在脸侧。 银九抬手将她脸抬起来,指尖在她下巴底下挠了挠,像是逗猫一样,随后说道:“月生现在是警局的法医,他车里的东西,其实都是假的,是用一种特殊材质做的模型。” 杜泉这才稍稍缓和了些,“假的,原来是假的,我就说嘛。” 她真以为这楼月生平日装得文质彬彬,得体雅致,其实私底下藏着不可见人的怪癖。 陈璜,盗内脏睡棺材,已经是个问题少年了,他如果也跟着古怪扭曲,那她日后可就真不知该找谁请教聊天了,她内心一直觉得,整个银公馆只有楼月生活得最像个正常人,所以,她挺希望楼月生能保持自己的正常水平,千万别变态…… “还疼吗?”银九合上书忽然问。 杜泉感觉两只冰凉凉的指尖捏在她耳环上,碰了碰她有些红肿的耳垂。 她缩了缩脖子,有些羞怯地说:“不……不疼,已经长……好了。” “还有些肿。”银九凑过来看看,气息吹拂着脖子上的碎发,一阵酥麻沿着她指尖直直冲到头顶,脸更红了。 她避开了些,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的!” 银九两指又捏住她的下巴,指尖在她嘴唇上抚了抚,杜泉瞥了眼开车的楼月生,连忙去掰他的手,谁知银九猜到了她动作,松开手的同时又抓住她手指,拽到嘴边咬了一口,于是杜泉手背上便多了一圈牙痕。 “你……” “香甜的味道。” 杜泉用力缩回手,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瞪着圆眼睛猛地瞧。她说:“银九,九爷?” “怎么?” “我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