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出发。 因路上有天使,赵世简不再与庞家人打交道,看管庞家人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景平帝的人全权处理。 庆哥儿这一路,跟着上战场,听庞敬渊教导,见过血、杀过人,知道了许多以前闻所未闻的事情,瞬间成长起来。 天使见到庆哥儿,亲热地打招呼,“哥儿好啊,老奴临行前,娘娘还让老奴仔细服侍哥儿,让哥儿路上不要受了惊吓。” 庆哥儿笑道,“姨妈一向这样周到,您老这一路过来,定然也颠簸的辛苦,等到了京城,我请您老去裕华楼喝茶。” 天使拍腿笑道,“哎呦,哥儿跟老奴这样客气作甚。老奴看着哥儿长大的,还不知道哥儿的性子,您呐,定是想跑出去玩了,拿老奴做幌子。” 二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后头,坐在囚车里的庞敬渊正眯着眼睛晒太阳。成了囚犯之后,庞敬渊忽然间变得异常轻松。 从他出生时开始,庞家就一直深陷党争。刚开始是和先帝贵妃家争,后来隐隐变成了和先帝掰手腕子,庞家侥幸赢了半场。等庞皇后有了两个嫡子,庞家再次陷入党争之中,这一回,还搅和进一个土包子赵家。场面越发混乱,庞家也越陷越深。 庞家以前何曾把赵家放在眼里,一个八品官家出身的土鳖小子,能有多大能耐。看着景平帝一步步扶持他起来,庞敬渊心里暗自高兴,这比那些世家大族好对付多了。 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传承了好几代的勇国公府,已经被抄了。他这个勇国公,如今只能坐在囚车里,嘴里叼着根稻草晒太阳。 后面还有一串的囚车,他的妻妾子女们待遇还不如他,只有庞大郎也得了个单独的囚车,其余人,都是三三两两挤在一个囚车里。 此次回京,一行人走得并不是很快。半路上,赵世简遇到了唐副将。 唐副将行过礼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点了点头。 等到了京城的时候,天气已经回暖,路边的柳树已经冒出嫩芽。 东南军一到京城,按惯例先驻扎在京郊。赵世简把庆哥儿留下,让唐副将照看,自己随着天使一起,去向景平帝复命。 天使眯着眼笑,看了一眼庆哥儿,什么都没说。 景平帝这几天又搬到了上书房,上书房里什么都有,他索性直接住在了这里。总是在寝宫里,大臣们来来往往不方便,且给人一种圣上快要不行了的感觉。 景平帝一向自律,哪怕明儿就死了,今儿他也要体体面面的。 赵世简直接到了上书房,内侍回禀后,里头很快就来人宣他进去。 王太师及严文凯等人都在,赵世简目不斜视,给景平帝请安,“臣不辱使命,赶走了胡人,带回庞家主犯。” 景平帝没有停下批阅奏折的笔,只说了一声,“安之辛苦了,快起来坐。” 小内侍搬来凳子,赵世简坐到了一边。 景平帝不开口,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不说话。 王太师看向赵世简,心里百感交集。他以为这个年轻人回不来了,也以为景平帝要完蛋了,甚至以为大景朝都要结束了,他自己都做好了殉国的准备,结果,大家都好好的,但局势还是很复杂。 王太师叹了口气,自圣祖爷之后,大景朝就陷入了不断循环的党争,前朝、后宫纠葛在一起,一团乱麻。 严文凯如今看赵世简的目光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以前,他们都是贤妃党,抱团取暖,如今这个他们一手扶持起来的年轻人实力太过强大,大伙儿再也不敢全心全意和他交往了。 但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都沉默不语,这事儿,还要看圣上怎么处理。杀,肯定是杀不得了。他如今手握利器,在东南军里威望大,又刚立了大功劳,没得立了功了反倒要被杀头的。 想捏他,怕也不容易,他家人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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