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捕头吃好了,放下碗,拍拍手起身准备去衙门,走前一边剔牙一边跟他婆娘说,“既老张家的让你带话,你今儿就抽空去一趟李家,说好了媒,你也能得些谢媒钱。豆娘那丫头先前苦命,你给她说个好媒,也算做了桩大好事。” 杨镇咬咬牙,咕咚一声跪下了。 杨芙娘下了一跳,“大哥,不过年不过节,你给阿爹阿娘行这大的礼作甚?” 杨镇本来鼓起的勇气被他妹妹一问,顿时又泄了半口气,支支吾吾了半天,“阿爹阿娘,儿子,儿子,儿子求你们,不要把豆娘姐姐说给张二郎。” 杨捕头瞥了他一眼,“傻儿子,没有张二郎还有赵二郎、还有钱二郎孙二郎,这岂是我跟你阿娘能阻挡得了的。” 杨镇倏地抬头,看着杨捕头和陈氏,先猛磕了个头,大声说道:“儿子求阿爹阿娘,替儿子求娶豆娘姐姐为妻。儿子,儿子谢过阿爹阿娘。” 杨捕头咧嘴笑,“行啊,你小子毛都没长齐,都知道想女人了!” 陈氏嗔了丈夫一口,“说的什么浑话,孩子们都在呢。” 陈氏把芙娘打发下去,又看向儿子,“大郎,你可是和豆娘有私?” 杨镇惊得立即跳起来,“没有没有,阿娘说哪里话,豆娘姐姐待我从来都是端庄守礼,没有半点逾越。” 陈氏顿时放心,这个傻儿子这时候还知道维护豆娘的名声,倒是个有担当的人。 她看向杨捕头,“官人,这下子我们要得罪张太太了。” 杨捕头又咧嘴,“怕个球,一家有女百家求,小豆娘人才好,许他张家求不许我杨家求?你先去张家,就说咱家也要求亲,让她另外托人。”说罢又看向儿子,“你们这些傻子,光盯着人家长得好看,要像你阿娘这样贤惠能干才行。” 杨镇喏喏道,“豆娘姐姐也很能干。” 陈氏拧了丈夫一下,“还不快去!” 杨捕头哈哈大笑走了。 想到儿子前段时间的疯疯癫癫,陈氏硬着头皮去找张太太。为了儿子,她也豁出去了。 张太太听说后,颇有些吃惊,“豆娘虽说长得好,也不是李家亲女。杨太太你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求丽娘倒是差不多。哎哟,这下子我家二郎怕是要美梦落空了,你家大郎斯文俊俏,又是读书人,哪个女娘不喜欢这样的少年郎呢。” 陈氏忙赔笑道:“姐姐不生气才好,豆娘确实是个好姑娘,谁看了不喜欢呢。” 张太太觉着杨大郎是个强劲的竞争对手,陈氏走后第二天上午,她就又另外托人上门。 张氏和肖氏沉吟了半晌,也把人打发回去了,说再考虑考虑。这也是常有的,上门说亲,总得让人家考量考量。 陈氏见张太太动作这样快,怕迟了一步李家答应了张家,当天下午也立即请人上门说项。 李姝姐妹成日泡在家里,家里多只苍蝇都能发现。给豆娘说亲这种重要的事儿,她们岂有不知的。豆娘怕羞,不是躲在厨房,就是在房里做针线。丽娘也大了,不好出来。只有李姝,仗着年纪小,一时去续个茶水,一时假装去拿个东西。大人们说话,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肖氏对两家的前后求亲也不惊讶,一家有女百家求,这说明家里女儿养的好。但她心里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取舍。论理,她与张太太、陈氏私交都不错,但对待亲家,肯定和对待闺蜜不一样。特别是杨家,隔得这样近,到时候成了亲家,相互之间打个喷嚏都能听到,岂不尴尬。 张氏也觉得两家都不赖,一时左右为难,最后拍板,让儿子回来决定。 李穆川听说后,也犹豫了半晌。他和杨捕头关系一般,和张教习关系更说不上好。文武殊途,这些大老粗嫌他酸,他也觉得这二人说话粗鲁。 不过,听闻这两家对待子弟教养倒是不差。特别是杨家小子,读书不比李二郎差。张家二小子子承父业,怕是也要进巡防营。就张二郎壮实的跟个黑塔一样,以后走武途,也能过起来日子。不过从心底,李穆川还是更中意杨家小子,毕竟也是个读书人。 李穆川仔细斟酌着跟张氏说,“阿娘不妨再等等,这过日子,还看孩子。我仔细看看这两家的小儿郎。”张氏婆媳登时心里有了底。 张二郎回家后,听到亲娘说杨大郎要和他抢媳妇,登时眼睛瞪起来,“那个小白脸腿细脚软的,就会念几句酸文,能给豆娘什么好日子。” 张二郎正梦想着娶个漂亮婆娘好在一干小伙伴面前显摆,哪里知道来了个杨大郎要截胡。史家来说亲他也知道,但史家小子年龄老大,家里只是个开小铺子的,他并未将史家作为竞争对手。郭家虽是做官的,但他更不不用担心,就李叔父的人品,定不会把女儿嫁给人做后娘。 那边张二郎在想着如何解决掉杨大郎,这边杨大郎也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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