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轻启:“杀了许儿。” 良直手指一颤,他低头细细看了信上的内容, 上面说在宣阳的时候,许儿发现了张蒙,暗卫本欲杀了她,却让人跑了。因为公子让他们即刻启程前往凉安,就没机会了。 良直闭了眼:“是。” “还有。”时庭深放下茶杯,“张蒙也处理掉。” 时庭深眼底有戏谑,不轻不重,就像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那么久的事了, 张蒙竟然此时才上报, 用他的话来来搪塞他,小聪明用的真不错, 可惜没用对地方。 张蒙恐怕是想利用许儿的察觉,让时府的人来对付他,再不济起了疑心也行。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他了?真是可笑。 再给许儿一百个胆子, 她也不敢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马惜玉可不干净。 时家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时南昌和时眠…… 窗外的大树郁郁葱葱,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 时庭深捂住胸口,眼里黑漆漆一片,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执着又罪恶。 他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素手轻抬。 鸟叫瞬间息声。 微风拂过,树叶哗哗作响。 晚上凉风习习,许儿给时眠换了一个汤婆子,怜爱的摸了摸时眠的脸颊:“姑娘,你好好歇息。” 时眠无精打采的:“恩。” 笪御已经回去了,他拒绝了时眠想要同房的要求,一则是因为在一个院子里,他实在怕时南昌会知道,二则,到了凉安,他的事情就要多了起来,他……没那么多的时间了。 许儿熄了灯,将时眠的房门轻轻关上,门口站着值夜的婢女,她吩咐道:“照顾好姑娘,莫要打瞌睡。” 婢女:“是。” 随后提着灯笼朝下人房走去。 木兮院中有一口井,是供小厨房使用的。平常的时候都是盖上木盖,以免落了灰。 许儿余光瞧见那儿的不但盖子没盖,绳桶也丢在井里,她轻轻皱眉。 兴许是刚入府,下人们给疏忽了。她走过去放下灯笼,后腰突然被人狠狠一推! 她一头扎了下去! 这一瞬间,许儿脑袋一片空白,瞳孔紧紧缩着,下一刻“扑通”一声,她被呛得一连喝了好几口水。 井水冰冷刺骨,钻进她的眼睛,钻进她的鼻子。 她第一时间屏息,将身子蜷缩在一起,指甲深深扣进井壁的青苔中,借力让自己颠倒过来,然后身体伸展,用力一蹬,钻出水面,狠狠吸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咳……” 双脚用力划着,十个手指扣着井壁,缓了一口气,许儿抬头。 井口有个小小的月亮,盈盈泛着冷光,落尽了井里。 她借着月光摸索着,找到了牵在泵上的绳子。 许儿一遍一遍往下拉,直到拉不动,她歇了会,然后双手抓住,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登。 可是井壁上很滑,她仅仅攀上两步就再次滑落。 她再爬。 又滑落。 再爬。 依旧滑落。 …… 许儿心里渐渐绝望。 头顶上月明星稀。 “谁在下面?” 许儿握着绳子的手一紧,眼里绽放光彩:“是我!” 井口探过来一个黑咕隆咚的脑袋。 “许儿?我去叫人来!” 许儿听不出是谁,听声音是个男人,但是当下也没心思想,她嗓子干涩,怕这人走了,赶紧喊道:“你别走。” 那人又回来:“许儿?” 许儿:“你把我拉上去,莫要惊动旁人。” 那人像是纠结了一会,看的许儿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也没想多久,拽住绳子:“那你抓紧了。” 许儿扯了扯绳子,上面开始往上拽。 她本来还担心这人一个人可能拉不动,但是出乎意料的轻松,那人似乎没费劲就将她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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