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感慨一回,阿晔问,“那爹和今上,感情深吗?” 何子衿道,“我们都没见过陛下,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这些年在北昌府顺顺利利的,一则你爹当差用心,从未有过纰漏。二则陛下对咱家多少有些照顾。虽从未相见,也得领陛下的情。”可要说亲,也谈不上,无非是两两相念,互不相见罢了。 阿晔点头。 何子衿摆摆手,不提这些心烦的事了,笑道,“你这回来,也没好生歇一歇,去休息一下吧。你那屋子自入冬我就让人把炕烧上了,每天都有人打扫,就是被褥得换一换,想来这会儿也换好了。” 阿晔听他娘的话,就去歇着了。 这回来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对阿晔的冲击不可不大,阿晔给这一桩又一桩的秘闻闹的,哪里还有歇着的心啊,他回屋光想自己家里事了,自他爹可怜的身世想起,阿晔觉着,他们家能有今天,绝对是当初他爹眼光好,娶了他娘的缘故啊。 阿晔很是歇了一宿,第二天才知晓外祖母有了身孕,阿曦去北昌府照顾外祖母的事的。 何子衿把给娘家和亲戚的年礼都备好了,与长子道,“你歇好了就把年礼给你外祖母家送去,你这一出去就是一年,曾外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都惦记着你呢。还有重阳他们,都念着你。也别忘了去看看你三姨妈和阿仁舅,这里还有给李巡抚和苏参政家的年礼,你一并送去吧。” 阿晔应了,道,“我爹去帝都的事,要不要跟外祖母说。” 何子衿想了想,道,“私下同你外祖父说一声就是,就说是陛下秘旨相召,不好宣扬,别让人往外说去。” 阿晔又在家歇了一日,因二郎也要过年回家,俩人就一道去的北昌府。 江家这里因阿念被急召至帝都之事难免担心,到别个家,如纪家,就不是担心,而是各种猜测了。 这事,哪怕陛下秘旨相召,也没有不叫纪大将军知道的理。事实上,这秘旨先是到的纪大将军这里,毕竟阿念是纪大将军手下,纪大将军兼着宣慰使一职,副使出缺,正使得有所安排,以免引人猜疑。故而,纪大将军是知道陛下这道秘旨的,他也知道陛下病久矣,这在朝廷并不是什么秘密,如纪大将军这样的身份,自然能知晓。 纪大将军奇怪的是,这样的时候,为何陛下会召江副使觐见呢。 经大将军就与妻子说了,“先时我就觉着奇怪,江亲家才学才干自是没的说,看他为官,先时在帝都做了三年翰林,后来外放沙河县,做了六年知县,因守县有功,连升两级任北昌府同知,之后就是知府、按察使、宣慰副使一路升上来,三年便是半品。他这样的升迁,在文官里极是罕见,可见陛下对其爱重。可陛下这般爱重,江亲家做官多年,却是从未去帝都述职,这件事,非但是我,想来北昌府官场也有诸多人不解。” 纪夫人也是个敏锐的,道,“那依你的意思,如何这回陛下急召,可是有什么缘故?” 纪大将军轻敲几案,缓志道,“就是这才想不通啊。要说重臣,朝中多少陛下心腹之臣,江亲家这种十几年未曾面君的自然不能与朝中大员相比。可偏生在这种时候,陛下召江亲家去帝都陛见。” 纪夫人寻思一二,道,“这事儿,的确奇异。若陛下龙体不安,就是相召,也当是你或是李巡抚这样的边关重臣吧。” 纪大将军摇头,“夫人这话就错了,倘陛下龙体有碍,我们这样的守关之臣是再不能动的。我就是想不通江亲家这样不上不下的中阶官员,北昌府北靖关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我一直觉着,这里头定是有什么咱们不知晓的缘故。” “你先时不也说何余两家联姻联的稀奇么?”纪夫人道。 “这自然是稀奇,现在何家不过五品文官之家,当时联姻之时,何家不过从六品门第,彼时余氏女,父为侍郎,祖父为一地巡抚,那是嫡长女,说与这么一个寒门出身的低品官员之家,自然稀奇。” 纪夫人道,“何家虽官阶不高,人品都是极好的。” 纪大将军道,“这我自然知晓,咱家与何家也一向交好,只是,我就事论事,那高官之家难道就没人品好的了?” 纪大将军沉吟道,“要说以往猜不透这其中缘故,若我所料不错,这缘故定在江亲家身上。” “难道不是因那位道长?”纪夫人给丈夫提个醒。 “虽有道长缘故,却并非主因。”纪大将军道,“道长虽是谢太后的亲舅舅,余老夫人还是谢太后亲姑祖母呢。若我猜的不错,当初余家想联姻的也不一定是何家?” “可要依你这般说,余家为何不与江家联姻?就是那时江家孩子们尚小,待得几年,如今阿晔也大了,再往下还有双胞胎也都是招人疼的孩子。” “这就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