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的语气淡极了,里头透出的自信却是毋庸置疑的。 关凛扬发现自己居然也不怀疑郑驰乐说的话:如果有人病得很重,只有郑驰乐能治,那病人真的会因为郑驰乐喜欢男人而拒接接受治疗吗?同样的道理,如果他们在仕途上的成就是别人无法复制、无法取代的,那么上面难道会因为他们的性取向而将他们摘下来? 至于公众怎么看,那是可以忽悠过去的。像现在的高层里面终身不嫁终身不娶的人也是有的,有引起争议吗?没有! 所以只要他们足够“重要”,展现出了足够的价值,并且并不是有意于最高领导人那个位置的话,绝对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关凛扬突然就有点动摇。 郑驰乐和关靖泽有自信可以走下去,他呢?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放弃了? 他的起点其实也不比郑驰乐和关靖泽低,他是首都党校的正规生,在同窗之间的号召力也不小,外公已经在定海打下了好局面——虽然面子被关振德挥霍得差不多了,根基却还在,拾掇拾掇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他会走偏,说起来还是因为老爷子曾经给过他那么一个评价:“眼神不正,心思不端,走不远的。”那时候他还小,意外听见这句话之后忿忿不平!在那时候叛逆的苗子就开始滋长了。 他走得最歪时接触过黑道,手里甚至还沾过几个人渣的命——在亲手把他们毙了以后他觉得满心的愤懑都平复了不少,特别爽快。只不过那也是他唯一一次越界的发泄,当时他以为这事儿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几天之后二叔就亲自来了一趟,狠狠赏了他一顿打,并且告诉他他留下了多少尾巴。 在察觉出他有继续杀人的倾向时二叔亲自关了他半个月的紧闭,最终软硬兼施地把他拉了回来。 回头一看,老爷子的评价竟然一语成谶。 或者应该说他越是不甘心,就越是死心眼地往泥沼里面淌。他以为自己走什么路都能走出名堂来,却没想过自己会禁不住环境的影响逐渐被染黑。 要不是二叔把他带回正轨,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监狱里陪他那个“父亲”了。 二叔那时候对他说过:“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一个两个都上赶着犯贱是不是?老爷子看不上眼就看不上眼,难道没有别人看好你?你姑姑是看得最明白的人,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要不来的东西早早放下——凛扬,你已经很聪明了,但又还不够聪明。” 关凛扬的脸色变幻不停,郑驰乐很容易就从中读透了他心里的想法。 郑驰乐说:“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回定海过中秋。” 孟老对关凛扬肯定是很好的,否则关凛扬也不会毫无顾忌地跟关振德断绝关系。 孟老这个后盾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张世明当初直接卷进定海那边的事情里面,回来后也跟他说过孟家的事。孟老只有一个女儿,老伴又去得早,可以说亲近的亲人就只有关凛扬这么一个了。 易地而处,如果不是有两个师兄在季春来身边,郑驰乐再怎么忙都会赶到季春来身边。 可郑驰乐这句话却让关凛扬冷笑了:“你这么快就想替靖泽巩固地位了?” 郑驰乐被逗得直乐,虎着脸说:“没错,我确实想替靖泽他赶跑你这个威胁。” 关凛扬唇一撇,瞧了郑驰乐后头一眼,说道:“我也来给你示范一下西方礼仪吧。” 郑驰乐心生警惕,正要往后退,却被关凛扬抓住了胳膊,扎扎实实地在脸颊亲了一口。 关凛扬亲完就放开他,朝后头挥挥手:“靖泽,跟老爷子说一声我先走了,回定海。” 关靖泽在上头看到他俩亲上了,哪还呆得住,马上就找了借口跑下来——没想到正好就看到关凛扬回亲郑驰乐!他冷眼瞧着关凛扬:“那你就走吧。” 知道了关靖泽和郑驰乐的关系,关凛扬一点都不介意关靖泽的态度,反而还觉得挺有趣的!他瞄了郑驰乐一眼,微笑着走上前亲上了关靖泽的侧脸:“听说你们在练习这个,我也跟你对练对练。”他点了点自己脸颊,“你该回亲一记了。” 郑驰乐咬牙切齿地插话:“拿拳头亲你要不要?” 关凛扬哈哈大笑。 他觉得自己很久都没笑得这么畅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