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够顺畅,却在弱冠之前以一把利剑与河朔群雄争锋,但也在二十九岁年,用紫薇软剑误伤了侠义之士。后来我改用了重剑横行天下,而四十岁之后渐渐放下了手中的剑,不滞於物,开始追求无剑的境界。 我所在的时代不乏高手林立,我一一向他们挑战,一一打败了他们,成为了独孤求败。只是行走江湖三十多年,却是越发的寂寞,最后却是遇到一只神雕,与它作伴隐居在了山谷之中。 那种高手的无边寂寞似乎与生俱来,却在找不到敌手之后,越发得深刻,它贯穿了我的一生。我想能求得一个知己,或是一个对手,或者心甘情愿败于某人,可是始终不曾遇到。 世人称我为剑魔,即便后来我放下了手中的剑,我知道我的剑意里始终带着一股魔意。执念深,则入魔。 直到死亡来一刻,我终于知道执念因何而来。太湖畔,圆月下,一个人没有能等到另一个人,属于楚留香的那些记忆出现在了灵魂之中,我看到了他的不甘、爱恋与执着。 可是又能如何?我这一生都没有遇见过香香所爱的小愈。 也不知是不是这种执念,让我竟是在死后带着过往的记忆在这个世界新生了。我依旧出生在独孤家族中,只是这个世界的历史与上一个世界却有些似是而非,没有了唐朝却是有了棠朝。 但是这些对我来说,没有太大差别。此生此世我还是独孤求败,没能求得一败。幸运的是,我在游历之中得到了探寻天道的机缘,就此我悟出了属于我的破碎虚空之路。 因为感悟天道,我对很多事有了更透彻地认知。也与李道长相识,他是一位卜测天机的高人,他应证了我的猜测,你终有一日回来这个世界,就像上一世你也来到过我的世界。其实,也说不清是谁到了谁的世界,因为我说不清是不是因为香香的执念,才有了我的两世为人。 可是,我是独孤求败,并不是楚留香,这便是开头我的提到的疑惑。 如果最初之际,我能带着记忆而生,我想一切就会不同,而非仅仅是独孤求败有了一段前生的记忆,我看到了香香的那种爱恋,但我已过了自己的一生,对那些记忆也只是明白而已。 如果在我的时代,我与你在人海相遇相知,一切也会不同,你不再只存在于一段回忆中。从记忆中,我可知我们算得上志趣相投、处事相近、相契相合,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或许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但是时也命也,我们并未相遇。 在将要离开这里前往更高的世界之际,我刻下了这些文字,建造了这间石室。 我知你会来,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告知你楚留香已经死了,活着的是独孤求败。我放手了,你也该放手了。 若是没有香香的爱念,不会让独孤求败获得破碎虚空的机缘,没有破碎虚空,我们便不能再见。可是有了独孤求败的破碎虚空,香香也就是死了,你与他便不可能再见。 人活于世,总有些遗憾,总会有些无法处理的悖论。 我看淡了,我想你也看淡了。我先一步去往更高的世界,你应该也会来。 那时如果我们相遇,就是独孤求败与云愈的相遇。我可能找到了对的伴侣,你可能已经有了相爱之人,过去的那些事于我们已经散了。 若说我还有什么能做的,至多就是愿你这一世能别再九死一生,而是可以逢凶化吉,但我也不知我的祝福有没有用,毕竟我们相隔着一段长长的时间,长到王朝更换,长到了青史成灰。 最后,我想我们不必怅然于此情可待成追忆,而是有朝一日,笑言一壶浊酒喜相逢。 独孤香’ 云善渊凝视着这段刻文,在沉默了很久后,她终是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如此的执念,如此的死亡,如此的错过,如此的放手。志趣相投、处事相近、相契相合,这些又能如何,时机错了,就都错了。 这一世,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手,往者不可追,也不必说什么只是当时已惘然。 云善渊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那幅画,画中三人一如旧时模样,无花最先死了,楚留香也不存在了。 “楚留香,香香,独孤香,独孤求败……” 云善渊呢喃着点燃了这幅画,看着它被烧成了灰烬,此刻过去的真的都过去了。 独孤求败先一步破碎虚空而去,将来相逢,他们都会敬往事一杯酒,却都有自己新的人生。 这样很好,非常好。 云善渊笑着一掌击在了石壁之上,她离开了石室。 等到她走离沙包之后,那处发出了一声轰的声响,整个石室坍塌了,便尽数被黄沙掩埋,一如这个沙漠中其它被掩埋的秘密与过往。 ** 洛阳,王森记。 王怜花身着了一袭白衣,他从未穿过这个颜色的衣服,可是如今父母双亡,他怎么能再穿着那身红衣。 沈浪与朱七七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