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琢的小娘子单手抱了个婴儿出来。 沐沉夕在家中照顾儿子,本顾不上打扮。这有客人要来,被丝萝按着好生拾掇了一番, 便被打扮成了娇俏可人的模样。 看得一群大老粗眼睛都直了。 “这是…是老大么?”杨奎揉着眼睛不敢认。 丝萝瞪他:“胡说什么,这是我家夫人,也是郡主。” 众人这才回过神,抱拳行了军礼。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兄弟, 别拘着。丝萝,看茶。” 丝萝领了命正要去泡茶,又听沐沉夕吩咐道:“就大麦茶就行,别泡碧螺春,他们反正不会喝,平白浪费。” “郡主这话俺们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浪费?俺们是粗人,那也想尝尝首辅家的好茶是个什么滋味。”杨奎叫嚷了起来。 忽然被一声断喝制止:“老杨,不得造次。” 沐沉夕抬眼,忽然惊喜道:“贺贺。” 张毅贺虎躯一震,赶忙起身拜道:“郡主慎言!” “都是自家兄弟,没这么多礼数。” 沐沉夕大马金刀地坐下:“听说你小子当了将军,厉害啊。” “都是钟将军和郡主教导的好。” “那也得你有治军之才。” 杨奎忍不住插话:“郡主,将军前些时日也当爹了,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这么一说真是双喜临门啊!”其他人再是大老粗,也知道沐沉夕被张毅贺退婚的事情,纷纷咳嗽了起来。 沐沉夕笑了起来:“咳嗽什么,以前那不都是闹着玩儿。钟将军乱点鸳鸯谱,我跟贺贺那是从小认识,亲兄妹一样的,即便我不回长安,婚我也会退的。” 张毅贺也露出了一丝憨笑:“可不是么,郡主自小就对首辅大人一心一意的,虽然经历了些波折,如今总算雨过天晴了。” “哟,读书了。会用四个字儿的成语了。” 杨奎抢着说道:“俺们都读书了,将军读得多些。现在大家都能写些字了。就是比不得郡主的男人,那可是大文豪。郡主,你跟那小白脸——”他瞧着沐沉夕微微眯起的目光,赶忙改口,“首辅大人在一起,之乎者也的,是不是说不上什么话?” 其他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沐沉夕翻了个白眼:“老子以前也在太学读过书的,怎么就跟他说不上话了?” “那这谢府现在都归郡主管了?”杨奎一脸好奇。 以前的弟兄们面前,沐沉夕自然是要些面子:“当然。不是我吹,我夫君对我那是言听计从,打骂不还口。当然了,咱们学过拳脚功夫的,不能仗势欺人。平日里我也会让着他一些。” 众人露出了崇敬的目光,不愧是以前带他们打仗的老大。权势滔天的首辅大人,那在家还不得是他们老大的裙下之臣。 “老大,干坐在这儿也无趣,要不咱们喝酒去?”有人提议道。 这一句话直击沐沉夕的要害,今日谢云诀临走前听说他们要来,特意叮嘱她不许出去喝酒。她对外逞威风也就是过过干瘾,在谢云诀面前那是言听计从。 倒不是因为她怕他,而是打不过他。她在宫中吃了那么久的亏,身体还未恢复。那天诛杀清浅的时候,旁人看着不费力。但那清浅之所以被裴君越派来看她,也是因为她功夫确实是高。 打了一架,一交手,又受了些内伤。 所以别说是谢云诀了,这会儿她连风裳都打不过。 但她可不能在昔日战友面前失了面子,要是让人知道她被夫君吃得死死的,传入军中那是颜面无存。 于是沐沉夕一手抱着儿子,大手一挥:“走,去酒楼喝酒去。” 杨奎不解:“为什么要去酒楼了?” “谢家禁酒。” “你不是谢家主母么?禁不禁还不是你说了算?” “是我说了算,但现在家里也寻不到酒。走走走,我知道一家酒楼的酒特别烈,今儿我保证把你们全放倒!” 一群人顿时吵嚷起来,摩拳擦掌地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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