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身前道,“你们可知他是谁?” “你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生出的没有教养的狗东西!” “他是郡主的亲弟弟,沐家二公子沐沉念!” 凌家二老两腿一软,凌老爷仔细一瞧,确实和郡主眉眼相似。 沐沉念咳嗽了一声,两人回过神,避到屏风后。凌家二老四目相对,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他们儿子沾了谁不好,偏偏要和沐家这姐弟俩牵扯在一起。 姐姐如今不能肖想了,可是这弟弟… 也罢,他们凌家无后,还有沐家陪着一起无后呢。老两口神思交接之间,已经想到了将来要如何为儿子打算。 沐沉念飞快换上了凌彦的衣裳,有些显小。他大步走了出来,凌夫人也是第一次瞧见沐沉念。那一瞬间,她嘴缓缓在张开,半晌都合不拢。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儿子可真有眼光! 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出现,简直是蓬荜生辉。上一次让她有这样感觉的,便是沐沉夕。但郡主身上的肃杀之气太重,压得她当时都不太敢抬头。 这位与郡主生得极为相似,但气度儒雅许多,眉眼间也有着少年人的风流。丞相之子,果真是非同凡响。 沐沉念拱手道:“见过凌老爷夫人,适才来得匆忙,未来得拜会二老,造成了一些误会,还请二老见谅。” “这…这…也不算误会。”凌夫人笑着上前,“来者是客,沐二公子来,我们也没有准备茶水招待。不知二公子喜欢喝什么茶?” “清茶即可。” 凌夫人露出了一脸看儿媳的神情,忙不迭就出去了。凌老爷却忧心忡忡。 凌彦一看便知,爹娘又胡思乱想了,连忙解释道:“爹,娘,不似你们想的那般。我与二公子是街上偶遇,二公子摔了一跤,弄脏了衣裳,我便带他回来换一件。” 凌老爷将信将疑,凌彦嗔怪道:“爹,我还有要事要与二公子说。” “好好好,你们聊。”凌老爷就算心中有疑惑,也只能先行一步了。 两人落座,凌彦这才不疾不徐对沐沉念道:“二公子或许不知,近来长安城里有一流言甚嚣尘上。” “什么流言?” “有人说,二公子因为郡主的缘故,不但破格参加了科考,还有望拔得头筹,成为金科状元。” 沐沉念嗤笑道:“我即便是得了金科状元又如何?他们寒窗苦读十年,抵不上我头悬梁锥刺股半年,难道怪我过于有天分?” 凌彦干笑道:“二公子这般有信心?” “当然。”沐沉念顿了顿,“只不过旁人觉得我玩世不恭,一向也不用心,觉得我不过是个草包。加之谢云诀珠玉在前,与他相比,我确实不如。可我毕竟是沐家子孙,我姐姐是何等聪明才智,我又岂能逊色?” “凌某佩服二公子的自信,只是二公子不当状元还好,若是当了状元,只怕这徇私舞弊的罪责,便要落在首辅大人和郡主头上了。” “我姐姐与谢云诀正闹和离,天下人都知道。谢云诀怎会帮我?” 凌彦顿了顿,抬眼瞧了沐沉念一眼:“即便…即便如此,旁人或许还会觉得其中有蹊跷。总之十年寒窗苦的寒门子弟唯一的一条独木桥,在别人眼里却是一条康庄大道,如此火上浇油,群情激奋。只怕榜单公布那一日,沸反盈天,一切就难以挽回了。” “可是…我若是凭本事得的状元,凭什么要受他人非议?” 凌彦顿了顿,叹了口气:“那沐丞相为唐国呕心沥血,又有多少人愿意相信他不会叛国通敌?说什么公道自在人心,我督查的案子少说也有百十来件,桩桩件件都是人心叵测。人为财死,为利杀至亲,为权互相倾轧。你要求一个公道,可主持公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沐沉念的手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