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诀笑了笑:“好看。” 连续两个人说好看,应该是真的好看了。沐沉夕笑了起来,衣袖下偷偷捏住了他的衣角。 皇上和太后都落座, 众人行礼之后, 也依照席次坐下。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深宫中的妃嫔们也都纷纷列席。沐沉夕扫了一眼, 宫中新旧交替, 妃嫔换了大半。有许多年轻的面孔。 而原本的四妃, 也只余下孟妃依旧神采飞扬,其他人即便是盛装出席,也难掩颓色。 此前那位赵婕妤看起来也颇为精神,今日穿了一身湖绿色的冬袄, 方才进来时,小脸冻得唰白,还要努力走出扶风弱柳的姿势,看得沐沉夕都替她冷。 如今暖和起来了,她连打了两个喷嚏。 沐沉夕小声对谢云诀道:“冷热交替, 这赵婕妤怕不是离染上风寒不远了。” 谢云诀略略扫了一眼:“所以你要多穿衣裳,不要总觉得自己习武就比别人身体强健。” “我看赵婕妤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也没见染风寒。何况我这穿得都行动不便了。” 沐沉夕抬了抬胳膊,露出了里面层层叠叠的衣裳。谢云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母亲还真是和他想到了一处去。 宫宴之上,后宫嫔妃们你一言我一语。以前沐沉夕还不曾听出门道来,只觉得她们鸡毛蒜皮,一点小事翻来覆去说,着实是无聊。 此次得了老夫人的指点,她竟也能听出这些妃嫔们话里面的机锋。但左不过是抠字眼做文章。 赵婕妤从来不参与其中,只是偷摸着向皇上抛媚眼。沐沉夕低声对谢云诀道:“我觉得这赵婕妤是个妙人,旁人争风吃醋,互相勾心斗角。可劲儿全都使错了,明明此时此刻皇上才是最要紧的。” 谢云诀塞了一块鱼肉进她嘴里:“你倒是在此事上颇有心得。” “可惜啊,没有用武之地。”沐沉夕一脸惋惜,“我忽然发现自己还挺有天分。” “这么说来,不能让你一展拳脚,倒是我的不是了?” 沐沉夕终于听出了谢云诀话里的意思,用力摇了摇头:“那就不必劳烦了,毕竟多养活个人还要多费银钱。我们府上在宽裕,也不能浪费在这件事上。” 谢云诀捏了一下她的耳朵:“是啊,养活你已经不容易了。” 沐沉夕瞪他:“我又不铺张浪费,怎么就不容易了?” 她却是不铺张浪费,但谢云诀不自觉地便想给她添置各种物件。衣裳首饰都得是长安城里最好的,谢府的大厨也是从各地请来的名厨。 除却这些,单单就是金银玉器,谢云诀便替她添置了三四只匣子。许多沐沉夕都没见过,平日里梳妆打扮,都是叮咛替她挑选。她也不知道叮咛往她发间插了什么,所以行动之间从来都毫无顾忌。 有时候夜晓看着,都害怕她动作太大,把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给甩出去。 沐沉夕也不是没甩出去过,最后都被夜晓给捡回来了。他还曾向谢云诀提过此事,委婉道出,替夫人添置这些物件并无必要。 谢云诀却没有听进去,只是轻描淡写道:“这些物件,她只要是碰过,便值了。哪怕是她想丢水里听个响,也无不可。” 夜晓被自家主子这话震撼到了,原本那般谦谦君子,谨言慎行的一个人。如今也没能过美人关。这要是谢云诀当了皇帝,肯定是个昏君。 沐沉夕不晓得,转头看谢云诀的时候,发髻间的一只玉蜻蜓颤着翅膀。 两人正低声絮语,忽然太后提到了沐沉夕:“谢妃,哀家看着谢太傅和定安郡主伉俪情深,也是老怀安慰。来,哀家敬你们一杯。” 两人起身,谢云诀朗声道:“原是我和内子向太后敬酒才是。”说罢两人一饮而尽。 太后笑道:“我记得以前谢太傅是不喝酒的,怎么如今却破了戒?” “内子喜欢喝酒,偶尔小酌怡情,渐渐也就喝了。” “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真是羡煞旁人。陛下瞧着定安郡主如今幸福美满,想必也十分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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