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口莫辩,这明明是他常挂在嘴边的。每次沐沉夕想要大快朵颐狠狠吃一顿的时候,他都要念这句倒胃口的话。她如今不够珠圆玉润,钟柏祁也有一半的功劳。 “我夫君才不会笑话我。” 说话间,谢云诀已经斟满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钟柏祁。沐沉夕也把酒杯递到了他眼前,他摇头道:“你近日体虚,不宜饮酒。” “我何时体虚?”沐沉夕不解地瞧着谢云诀。 “哦?难道是我弄错了?”谢云诀的目光一瞬不瞬瞧着沐沉夕。 她虎躯一震,心虚气短道:“确实是虚。”她瞧向钟柏祁,“你此番回来,带了药酒没?可否赠我一些,我补补。” 钟柏祁嗤笑:“姑娘家喝什么药酒?我倒是带了些回来,不过是送给姑爷的。” 沐沉夕顿时变了脸色,钟柏祁这不是想要了她的命么? 她赶忙道:“不必了,我其实照着你此前教的方子做了一些,还有不少呢。” 谢云诀适时拆了她的台:“已经见底了,你每日两三碗,不经喝的。” 钟柏祁嗔怪道:“你瞧你真是不懂事,这药酒是给男人喝的。你喝了不好!” “久闻大将军酿药酒是一绝,心向往之。晚辈不知可有幸能尝一尝?” 沐沉夕奋起反抗:“我觉得还是钟叔你留着自己喝吧,毕竟上了年纪了,还想要娶妻,得补补。” “谁说我要娶妻?”钟柏祁放下了酒杯。 沐沉夕瞧了谢云诀一眼,他微微摇了摇头。 钟柏祁哼哼了一声:“长安这地方就是这样,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能传得飞快,还都变了味。我只是去长公主府一趟,怎么就变成要娶妻了?娶谁?” 沐沉夕饶有兴致道:“这要看你想娶谁了。以你如今的战功,还不是只要开口,皇上一定会赐婚么?” 钟柏祁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这么上心做什么?裴——太子过了年关才选妃呢,我这不急。” “啧啧啧,还不好意思。阿越娶妻与你何干?” 谢云诀淡淡道:“想来大将军是至情至性之人,所求的并非是寻常的盲婚哑嫁,而是两情相悦。” 钟柏祁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杯,碰了一下谢云诀的,一口饮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沐沉夕撇了撇嘴,怎么谢云诀什么都知晓?她就像个傻子一样,连身边这么亲近的人的心思都猜不透。 “你要跟长公主两情相悦,那就多与她相见。俗话说,见面三分情,长公主很和善的,” “那是对你。长公主对旁人可没什么好脸色。”钟柏祁满脸惆怅,“尤其是对男人。”他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 沐沉夕这才注意到钟柏祁的下颌线上有一块淤青,想必是被人给打的。 她忍俊不禁。 钟柏祁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于是故意对谢云诀道:“此前你们成婚,我本该来祝贺的。毕竟沉夕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脾性顽劣,不谙世故,行事作风总喜欢用拳头解决。姑爷,你可多担待一些。” 谢云诀与钟柏祁碰了一下酒杯:“似乎我与大将军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我家夕儿性情温和,孝顺婆婆,凡事都讲究个理字。若是有不讲理的时候,也是为了顺我的意。十分贤良淑德。” 钟柏祁嗤笑道:“姑爷,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不必如此。她那脾气,我还不知晓么?” 钟柏祁张开嘴,指了指自己里面缺掉的一颗牙:“这是那次我同她开玩笑时,她恼羞成怒给活活撞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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