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路游历, 终于来到了长安。都城的繁盛让她眼花缭乱之际,也发觉了自己的囊中羞涩。 楚玉羽断然不会向家中低头,便在街头支了个书画的摊子,替人写信作画过活。 她精通花鸟工笔画, 很快因为精湛的画技引起了同样痴迷作画的宸妃之子裴渊的注意。于是他有意结交她,假装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去她的摊子上买画。 一来二去,两人便在画作上探讨了起来。裴渊每日黄昏都会去见她,两人相谈甚欢, 很快便把酒言欢。 彼此之间也情愫暗生,然而,裴渊却一直以为楚玉羽是男子。当他发觉自己对楚玉羽生了情愫以后,惊骇不已,心中彷徨痛苦,不知该如何是好。 沐沉夕听到这里,忍不住嗤笑:“这人可真傻,雌雄都分不清么?” 谢云诀的目光落在沐沉夕的衣襟前:“有些人,确实很难分清。” 沐沉夕顺着他的目光瞧了瞧,气结:“你——你这是何意?” 谢云诀撇开了目光,幽幽叹了口气,无比惆怅。 她翻了个身,卷起了锦被:“今晚分衾睡!” 谢云诀将她翻了个身:“虽是难分请,但…我一样喜欢。只是当年你扮成男子,实在是以假乱真,我也深受其害。对陛下这位兄长也是感同身受。” 沐沉夕撇了撇嘴:“你那时又不喜欢我,挑三拣四,这也嫌弃那也讨厌,怎么会深受其害?” 谢云诀没有说话,沐沉夕忽然坐了起来,逼近了他:“莫非你那时就已经…” “没有。”这段往事,谢云诀实在不愿回首。他一度也怀疑过自己是否真的有了断袖之癖,尤其是那日在酒楼里亲了她以后,竟然辗转反侧,脑子里反复都是她的身影。唇畔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柔软的触感。 他也曾想过去试一试自己是否真的好龙阳,然而就连这么想一想,都觉得恶心。唯独是想到她,谢云诀觉得滋味似乎也不错。那种感觉百爪挠心,折磨得人要发疯。 偏偏沐沉夕那时候毫无自觉,还百折不挠地接近他。有意无意的肢体触碰,让他觉得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沐沉夕哼哼了一声:“谢氏家规第三条,不得说谎。你真没有?” “我若是那时对你动了心,岂不是证明我喜欢男子?你希望如此么?” 沐沉夕想了想,用力摇了摇头。 裴渊那时没有那么好运,他心中彷徨之际,几日不曾去见楚玉羽。两人此前互通姓名之时,裴渊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个寻常人家的公子,是个读书人。 他在长安有一处私宅,楚玉羽担忧他的安危,一日收了摊便去寻他。可谁承想,她那日生意好,挣了些钱,却被一群地痞流氓给盯上了。 楚玉羽去寻裴渊的路上,被几个地痞流氓堵在了坊市间的小巷子里。那里人迹罕至,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楚玉羽虽是侠女,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挨了打,钱也被抢了去。 说来也巧,那日皇上恰巧路过,于是英雄救美。 沐沉夕咋舌:“现在的传奇话本子里都不这么写了,太老土了。后面一定是皇上英雄救美,楚玉羽芳心暗许,两人天雷勾地火,便成了婚。” “结局如此,过程却有些曲折。” “怎么说?” 皇上那时为了避开裴渊的锋芒,一直韬光养晦。虽说习了拳脚功夫,却从不外露。于是英雄救美之时,和楚玉羽一起挨了顿好打。美人没救着,自个儿的钱财也被抢去了。 最后狼狈地带着楚玉羽回了自己府上,命人寻了件衣服给她换上。 沐沉夕一击掌:“真是高招!从手段上来说,裴渊输的是在彻底。” 谢云诀饶有兴致地瞧着她:“何出此言?” “你看,两相对比,自然是与皇上的相逢更有趣一些。皇上又不是打不过那些地痞流氓,却故意和楚玉羽一起挨打。楚玉羽是何人?侠义心肠。这不正对了她的胃口,同时又展示自己的弱小,惹人怜悯。再者说了,这裴渊还不诚实,比不了皇上,一出现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