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凌彦嗔怪道,“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我与她是太学同窗,相识这许多年了,也没见她害我。” 老夫人还有些发虚:“方才可真是九死一生,你扶娘亲回去休息。可别告诉你爹,他胆子小,受不住惊吓。” 凌彦终于明白沐沉夕方才为什么要那般扭捏作态,实在是名声在外,不得不低调行事。 沐沉夕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肯定是有人念叨她。说不定是谢云诀,一刻不见便如此想念她。 不过小别胜新婚,明日就可相见了。 办完了事情,已经过了子时。 她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去城楼上向外眺望,相隔太远,黑暗中只能看到模糊的阴影。身后有脚步声临近,沐沉夕转头,看到谢恒正大步走来。 他躬身施礼:“拜见定安郡主。” “谢都统,明日出城,你带兵随我一同前去。” “听凭郡主吩咐。” 沐沉夕思忖道:“昨晚是谁下令城门戒严?” “是太子殿下。” 沐沉夕有些诧异,她原以为是孟骁龙下的命令,怎么会是裴君越? 更何况此次出城,应该只有裴君越知晓,又为什么会被孟骁龙知晓?怎么看都像是设好的局。 沐沉夕认为,裴君越不肯能这么算计她。她和他可是过命的交情。 难道是齐飞鸾? 想来想去也只能靠猜测,沐沉夕很想出去问问谢云诀,想必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 正思忖着,一转头,沐沉夕发现谢恒正眼巴巴看着她。对上她的目光,又赶忙低了头。 “还有何事?” 谢恒顿时红了脸,半晌小声道:“我…我久闻郡主威名,也有好友在雍关城戍守,寄回的信中说了郡主许多的功绩。所以…所以十分钦佩…我想…” 沐沉夕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想与我结交?” “不敢。只是想郡主何时有空,来神武军指点一二。” “好。此番事了我定前去,到时候还能一起喝上几杯。” 谢恒用力点了点头,脸上还透着激动的红晕,又有些羞涩地不敢看沐沉夕。长安城里这么质朴的少年着实不多见。 沐沉夕倒是打量了谢恒几眼,眉眼间和谢云诀有几分相似。就是这几分的相似,足以让他鹤立鸡群。 谢家对于子弟的教养十分重视,不似另外三家,骄奢淫逸,早已经忘了家族兴旺的根本,更别说家国天下了。 沐沉夕在城楼上寻了个角落休息了一会儿,谢恒便自觉在外面守着。 沐沉夕睡得并不安稳,隐约觉得有人靠近。蓦地睁开眼,就看到裴君越蹲在她身前,手还伸在半空。 她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本想看看你被捏了鼻子以后还能不能喘气,谁知道你这么警觉,没意思。”裴君越收回手。 沐沉夕嗤笑:“我若是不警觉,早死了。” 她起身:“米粮运来了?” “在城门口。” 沐沉夕抹了把脸,便要下去。裴君越拉住了她:“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你先去吃点东西。还有…”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衣裳和脸…” 沐沉夕这才想起来,若是一会儿灰头土脸见到了谢云诀,他会不喜欢的。 于是她嘱托了谢恒两句,匆忙赶回府中梳洗了一番,塞了两个馒头,狼吞虎咽吃完了。 一旁的叮咛看着十分心疼:“夫人您慢些,当心噎着。别光吃馒头,还有菜——” 沐沉夕根本分不出嘴来回答她,打仗时,菜根本不顶事。大家都是风卷残云,生怕慢了一会儿,冲锋的号角一响,就要冲上前线打仗了。 沐沉夕换上了方便行动的短装,又是一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出了门。 长安的百姓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走街串巷的货郎已经挑着热乎乎的豆浆叫卖。 路边的商铺也才有三两个开了张,有人一推开窗,便瞧见一红衣美人骑着白马疾驰而过。惊鸿一瞥,仿佛是被鬼魅勾去了神魂。 沐沉夕来到城楼下,裴君越和谢恒已经候着。 她看了一眼,对谢恒道:“带二十精兵随我出城。” 谢恒领命,立刻去点了二十人随沐沉夕出门。裴君越翻身上马:“我也去。” “你留下接应。” 裴君越脸上挂不住,冲沐沉夕使眼色。沐沉夕无奈,在长安确实不能像边关那么呼喝他,只好颔首:“那就请太子殿下前往一同指挥。” 裴君越也端着架子,略略颔首:“动身吧。” 城门缓缓打开,沐沉夕领了人马出了城。远远看去,流民们今日似乎准备了不少的武器,但多半是刚削尖的长棍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