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云诀身后,正要上马车,身后忽然有人唤她。 她慢了一步,转过头,发现是裴君越。 他看起来已经有些醉了,此刻晃晃悠悠走过来:“沉夕,你慢点儿,我有话同你说。” “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等酒醒了再说也不迟。” 他晃着手指:“我就要现在说……那天你成婚时候,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他呼哧呼哧喷着酒气,“谢太傅对你不好,你不要忍。我替你做主!”他拍着胸脯。 “好了好了,知道了。”沐沉夕吩咐他的属下道,“太子殿下醉了,你们好好将他送回去。” “我没醉,我还有一句话!”他忽然捉住了她的手,“你别替我选妃了,我…”他指了指心口,“难受。” 沐沉夕颇受打击,她还以为自己很了解裴君越,没想到选的他一个也不喜欢。 今日酒宴上,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他的眼睛仿佛长在了头顶上,看也不看。沐沉夕有些担忧地瞧着他,莫不是在军中待久了…… 她回了马车,发现此刻车厢内是黑云压城。想到风裳的事情,她还有些心虚。正要开口解释,车帘掀开,风裳攀了进来。 谢云诀低喝了一声:“滚——” 风裳立马缩了回去,滚去了后面的马车。 沐沉夕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别生气,许是误会了。”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谢云诀翻出了一卷书,不理会她。沐沉夕凑过来拨开他的书:“别老在车厢里看书,容易患眼疾。” 谢云诀眯起眼睛瞧着她:“如今知道关心自己的夫君了?” “我一向很关心你。”沐沉夕绞着手指,“今日未经你的允许带风裳来,是我不好。我以为你见到她,会开心。” “哦?我竟不知夫人如此贤惠,为了我,这样的委屈也愿意忍?” 沐沉夕满脸都写着贤惠:“为□□子,让夫君开心,无后顾之忧,是应尽的本分。” 她越是贤惠,谢云诀越是气得要吐血。 瞧着他脸色不好,她连忙以手轻抚他的心口:“好了好了,莫置气。我知道被心上人辜负确实不好受,回去我替你好好管教风裳。” “与她何干?” “那…那你是在生我的气?”沐沉夕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心下觉得,男人可真难哄。 若是换了桑落或者是裴君越,大家有了龃龉或是吵架,大不了打一架。打完又是好兄弟。 偏偏谢云诀是她的心上人,那肯定是要捧在手心里。 “我今晚…没有拂了你的面子,也…也没惹祸啊…”沐沉夕凑了过去,“你就直接告诉我,我错哪儿了好不好?” “好,你且听着。”谢云诀总算是开了口,捏住了她的粉色襦裙,“首先是衣裳。” “是…是不好看?” “招蜂引蝶。” 沐沉夕是百口莫辩,她何时招蜂引蝶过?她自小到大,可没人去沐府提过亲。不过谢云诀说了,她也不敢反驳,只好先认了。 “还有你与太子,未免太不避嫌。今日的酒宴本是为他选妃,你打扮得花枝招展是何意?” “这都得怪那个嬷嬷,是她替我裁的衣裳。而且我这也算不上花枝招展,你看孟氏那姑娘,满头金钗步摇,脸上的脂粉,刮一刮都能蒸馒头了。” “顶嘴?” “我错了。”沐沉夕认错十分爽快,“云郎说得都对,我以后…清汤挂面,再也不穿粉色了。” 她明白过来,谢云诀这就是心里不痛快在挑她的刺儿。她爹以前哄娘亲就是这样的,先认错,等对方消了气再去说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