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人行踪诡异地从京城南下,只是到了苏城,这根线索就断掉了。 周焱叹了口气,道:“再找找看,萧泽应该快到了。” 李煦及王科,还有随行的两名大内侍卫跟随在二人的身后,时刻警惕周围的动静。今日恰逢集市,街道两旁的摊贩们忙着吆喝,卖弄自家的小玩意儿。师妘妘走在前面,她忽然瞧见前头有个老婆婆,正被左右两旁的人推搡着。 好像是她的摊位太小,被左边的人占了点,又被右边的人挤了下,最后连一块布都摆不了。 见那老婆婆年老体衰,又要被别人欺负,师妘妘忍不住道:“喂!你们便是这样欺压老人家的吗?你又没有那么多东西,非要占老人家的摊位?” 那左右两旁的人见她乱管闲事,本想数落这个小姑娘一顿,但抬头瞅见她背后的李煦等人,识相地退了回去。那老婆婆道了声谢,才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块蓝布,展开在地上。又郑重地掏出荷包,将一块玉佩摆在蓝布上。 “奶奶您就卖这一样东西?”她惊讶地问。 “嗯。”那老婆婆看着布上的玉佩,愁眉苦脸道:“都卖了,只剩下这个,不然拿什么给我那孙子看病……” 她说话的时候,师妘妘已经低下头去看玉佩。细看了才发现这明显是个扇坠儿,她在宫闱里见识过无数宝物,自然一眼就看出这绝非凡品。师妘妘不禁有些惊讶,这江南老婆婆如何能拥有如此贵重的东西? “老人家,这扇坠怎么卖?”李煦问。 老婆婆的出价并不高,李煦刚刚掏出钱袋,忽听周焱道:“且慢!”他一直心有旁骛地想着别的,冷不丁瞥到这扇坠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公子怎么了?”王科问。 他用目光示意,王科急忙将扇坠捧在手里,供他品玩。周焱仔细看这玉,又看向师妘妘,慢慢道:“你记不记得,小叶子时常拿把扇子……” 师妘妘当然记得,她还抢过萧沅叶的扇子,故意不给她。经周焱这么一提示,师妘妘惊讶道:“你是说……这,这!” “这当然不是她那个,这明显是一对儿。”周焱冷冷看向那婆子,厉声道:“说!是何人派你来的?” 周围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没有人留意这里的争执,那老婆婆愣了愣,喃喃道:“会有什么人派我来?我不过是卖了个东西,你们到底买不买?” “是么?”周焱哼了一声,将扇坠丢在了她的布上:“这东西明显是宫闱之物,上面还有印记。你是怎样得到此物,莫非是地上捡来的不成?” 她辩驳道:“还真是捡来的……” 周焱不欲同她废话,见此地人来不往,不便多说,便示意李煦采取行动。还未亮出利刃,那老婆婆已经被吓得老泪纵横,颤悠着道:“你们怎么不信?这还真是捡来的!” 她的哭声已经引来了路人的侧目,师妘妘心有不忍,俯下身子道:“奶奶,我们在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她也有一件同样的东西。你慢慢跟我们说这块玉坠的来历,我们给你三倍的价格,好不好?” 也许是她的安慰起到了作用,老婆婆擦干眼泪,一五一十将扇坠的来历道来。原来她家住在城外微云山下,旁边有座道观名唤归去观。几年前,这座道观半夜失火,扑灭后人去院空,附近的人便捡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便包括这块玉佩。 “果真是这样?”周焱有些怀疑。 老婆婆道:“你、你问问人,凡是本地的,谁不知道这事儿?” 一路上问了数十人,城外果然有座道观,在几年前被大火烧成灰烬。 周焱握着那块玉佩,皱着眉问王科:“朕记得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几下江南,是苏城还是什么地方?” “便是此处了。”王科陪着笑道:“先帝极爱此处,还在这里建了行宫,陛下可要去看一看?” “免了,朕这是微服私访,还是不要惊动本地官员。”周焱抬了抬手,他们已经走到了城外。微云山离城里并不远,附近的山民给他们指出了当年归去观所在的地方,如今已化作一片废墟。 “这观里住着什么道士啊?”李煦顺口问了一句。 那山民道:“哦,哪有什么道士?住着几个道姑吧。当年这观里还有三个孩子,自从那一场大火后,好多年没有见到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有一年先帝还来过这里上香,当时那个轰动啊……” 他不说则已,说到先帝来过此地,周焱越发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 他问:“观里的人都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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