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朋友,他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早上吃什么, 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房间的陈列摆设, 每天上学放学回家的路线等等, 就像数理中的常量, 永恒不变。” 温念念坐在了他的书椅边,继续道:“你和他恰恰相反, 从不按常理出牌,永远没人能猜到你接下来会做什么,是数理中极不稳定的变量。” 闻宴虽然没怎么学过物理, 但也能听得懂温念念说的话。 “那...你觉得常量更好,还是变量更好?” 这个问题倒是考倒温念念了, 她抓了抓脑门,困惑地说:“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闻宴似笑非笑道:“或许你可以想一想。” 温念念耸耸肩, 没再细思这个问题,见他桌上随意地放着几本笔记, 是她之前帮他整理的资料。 “这些,你都看了吗?” 闻宴如实答道:“没有看。” 温念念点头,想来也是,做资料的时候她不知道闻宴的毛病,如果知道,就不会做这些无用功了。 却没想到闻宴话锋一转,扬了扬手机:“没有看,但是有录下来,每天听。” 温念念惊讶地接过了闻宴的耳机,听到里面果然传来有男孩念书的声音,每道题的详细解析步骤,公式定理,基本上都给念出来了。 听这声音还挺熟悉,应该是他的好哥们徐阳帮着录的。 温念念没想到,他居然来真的,还把她的笔记资料做成了音频,难怪她这段时间在学校外面见着他,总是戴着耳机呢。 自己的心血被珍视对待,温念念心里还挺是滋味的,她打开书包,取出了笔记本,说道:“时间不太多了,我根据老师平时讲的知识点,押了一些题,我录给你,能捞几分是几分,尤其是文科,英语历史什么的,你要把它们通通背下来。” 闻宴乖乖点头,温念念已经接过了他的手机,开始录制音频。 闻宴听着女孩柔婉平和的嗓音,宛若羽毛般轻飘飘地扫过他的心,他坐到她身边,认真地看着她。 温念念停顿休息,问他道:“看我干什么?” “你知道,即便记下了这些知识点,我很可能...在考场上就睡着了。” 不能集中注意力,是他最大的障碍。 “知道啊。” “既然知道是徒劳,为什么还要帮我?”闻宴转头,望向她。 温念念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患有你这种症候的病人,多数都会呈现先天智力低下的状况,换句话说,就是智障儿,但你没有...” 的确,闻宴思维敏锐,逻辑清晰,甚至很多时候,他对于事物的理解,都有自己的看法。 “你看,就算不幸成为了那百分之二十,但你还没有放弃自己,所以就算徒劳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未必没有奇迹。” 闻宴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眼睛:“没想到你这样偏理科的女孩,也会相信奇迹这种虚无缥缈安慰人的东西。” “你错了,这不是安慰。” 对于物理学的研究越是深入,温念念就越是对这个世界保持敬畏。 “我相信,宇宙是有奇迹的。”她斩钉截铁地说。 闻宴似乎被她坚定的眼神感染了,拿起笔,艰难地写下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 “你相信奇迹,我相信你。” * 那段时间,温念念和闻宴走得比较近,时常会看见她放学之后去十三中,或者闻宴来学校找她。 季驰和江屿站在五楼的阳台上,眺望着远处湖边凉亭里正在学习的两个人。 夕阳西下,给世间万物都笼上了一层温柔的色调。 季驰抱着手臂,捏着公鸭嗓,悠悠地唱了起来:“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着他们有多甜蜜...” 江屿皱眉,一脸嫌弃:“吵。” 季驰笑了起来:“我好像听到了心碎一地的声音。” 江屿冷冷地威胁道:“你再不闭嘴,呆会儿我可能会让你听到骨头碎的声音。” 季驰连忙噤声,他知道江屿可不是细弱的谦谦书生,他自小学习功夫。强身健体,好像学的还是一套有招有势的拳法。 季驰就手无缚鸡之力一文弱书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江屿面无表情地凝望着湖边小亭,一种前所未有的针扎感,绵密地侵入每一寸皮肤血管。 他的手不禁抚了抚左胸腔。 心梗啊。 …… 五月底,德新高中的自主招生考试,温念念在校门口等着闻宴。 他对学校不太熟悉,温念念自然是要送佛送上西,把他送进考场。 倒也没有别的原因,这两个月来,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