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音扶着凌少君,进了土地庙,她随意将地上收拾了一下,铺了点干草,扶着少年坐下。 凌少君抬起眼睛看她:“你打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我有事去一趟镇上,回来给你带药。” 凌少君听闻“回来”二字,心下稍宽。 林妙音丢下凌少君,离开了土地庙,她往回走了一段路,被她丢在半路的那匹马有几分灵性,竟自己跟了上来。 她牵着马朝着镇子上走去。 距离盛京最近的镇子,似乎也沾上了盛京的繁华,远远就听到喧嚣声不绝于耳。林妙音将马系在树下,走上长街,一家一家的商铺看过去。 萧承煜说的那家当铺,就开在这个镇子上,走了两条街,林妙音眼前一亮,只见前方旗帜招展,一个醒目的“當”字映入眼底。 她四下张望了一遍,人流如织,一切都很正常,便抬步进了当铺。 “姑娘,可是要当点什么?”当铺老板热情地招呼着。 林妙音取下脖子上的狼牙,搁在柜子上:“老板看看此物能值多少钱?” 当铺老板眼神微微一变:“姑娘稍等。” 老板掀开帘子,入了内室,片刻后,捧着一封信走了出来,他将信交给林妙音:“姑娘,给。此信事关重大,还请姑娘妥善处理。” 林妙音颔首,接了信,取回狼牙,重新挂回脖子上。 她将信揣进袖子里,走出了当铺,去了一趟药铺和包子铺。买好药和包子后,林妙音又买了几根蜡烛和火折子。 带着这些东西,她离开了镇子,走到系马的地方,见四下无人,才敢将信封打开,匆匆浏览了一遍信上的内容。 看完了信,她想起当铺老板所言,将信笺撕得粉碎,尽数投入河中,这才拎着包子和药,翻身上马,回了之前的土地庙。 她原可以一走了之,但她必须回去,她此番顺利逃出,是将计就计,借了祁言的东风,在萧承煜的眼中,她是被劫走的,若是她想要不被萧承煜怀疑,再回到萧承煜的身边,就只有借一借凌少君的身份了。 凌少君的身份非同凡响。 普通的公子哥儿,仅凭着一面令牌,就可畅通无阻地出城,屈指可数。况且被杀手杀死的那名小厮嗓音尖细,下巴不生胡须,有意无意还会翘兰花指,根本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阉人。 少年自名为凌少君,凌和少君,再加上那名阉人,很难不让林妙音想到,萧承煜和谢飞鸾口中常常提起的小皇帝容凌。 祁言效忠容凌,她是萧承煜的软肋,真正要抓她的那个人,是容凌。萧承煜查了这么久,应该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他一向多疑,再被情爱蒙蔽了双眼,也该起疑了,所以,她必须回到容凌身边,再恰到好处的被萧承煜“救”回去,这样才能打消萧承煜的疑虑。 破败的土地庙内,容凌正倚着柱子打盹,听见屋外的马蹄声,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底划过一丝凌厉之色。 过了一会儿,林妙音从屋外走了进来,将手中的包子和药丢给容凌:“给你的。” 容凌接了包子和药,唇角不自在地抿了一下:“你就是为了给我买这个才去镇上的?” 林妙音点头,拿出买回来的蜡烛和火折子。天色已暗,土地庙内黑了下来,站在这个位置,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脸。 她吹燃火折子,将蜡烛点上,放在石台上。 橘黄色的烛光亮起,映出林妙音的眉眼,烛光镀上她的眉眼,添上几分暖色。 林妙音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你身上的伤要紧。” 容凌一阵沉默。他身上的伤已经上过药了,他料定此行会有危险,早已将伤药备好,藏于腰间垂挂着的锦囊内。 林妙音满脸疲惫之色,说完这句话,倚着石台,双眼阖起,静静地睡了过去。 容凌打开袋子,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又吐了出来。这包子的口味一点也不及林妙音的那碗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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