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看上去是很标准的跪拜礼,却实际上只是蹲在新帝的膝盖旁,她脑中急转,一遍遍的再理顺着从进宫以来的所有事情,包括这个不太对劲的新帝是不是偷看她的事情。 车驾缓缓行驶在路上,两侧护卫身上甲胄在行走间发出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银霜月思绪正扭成一团,找不到一个可以捋顺的线头,却突然间头顶上的新帝说话了,他声音冰冷,隐含着怒意,问道,“你是我皇弟的党羽?是为救他而来?” 银霜月猛的抬头,看向新帝憎恶的眼神,这都没错,态度没错,冰冷厌恶的样子也没错,语气也没错,但是话说错了! 她知道哪里不对了! 银冬和长公主之间的事情,后来她也曾仔细了解过,那老皇帝宠幸皇后的婢女生下的孩子,金贵的送到宫外,却对自己与发妻皇后生出的孩子不闻不问,银冬和这个已然成为新帝的“长公主”明面上是亲兄弟,实则是仇敌! 是仇敌,这种表情状态没问题,可他称呼银冬什么都好,却万万不会称呼他为皇弟,银冬早知银霜月是假,这么多年不曾提及旧事,必然是对这个所谓的“长公主”恨之入骨的。 就算他真的气度斐然,可这面前的人,银霜月已然断定他是个假的“长公主”那么他的这所有态度,就完全错了。 为何不像一开始在殿中的时候问她是谁,而是问她是否是银冬党羽?这只能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早早就知道了会有银冬的党羽来营救。 而他因为某种原因不确定,才会有此一问。 这样便验算出了两种可能,一是银霜月怕是一脚踩进了旁人给她布置的陷阱,二……她还需要亲自验证一番! 银霜月突然对着新帝笑了下,摇头道,“当然不是,奴家只是仰慕皇上之姿,想要亲近一番罢了。” 银霜月手腕如蛇,蹲在新帝的脚边,灵活地自垂落在脚面的衣摆探入,直奔事情真相。 任谁也想象不到,银霜月这个杀手挟持了一半的人,猝然间耍起了流氓。 银霜月这辈子真的什么阵仗都见过,但是确定了她想要知道的,心还是狠狠地颤了下。 最荒谬的,都懒得去多想一点点的猜测,瞬间便被证实,新帝在银霜月已经收手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瞬间像个兔子一样跳起来,连手上的丝线都顾及不上了,飞快地后退,大概是一辈子没遇见过这样的流氓。 银霜月在他后退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了丝线,从蹲着跌坐在地上,手里抓着丝线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新帝,不由得没好气,“你怕什么,我又没摸到你什么!” 问题就出在,银霜月什么也没摸到,这新帝——是个阉人。 所有的想不通和怪异都瞬间得到了答案,为什么这长公主不是银霜月见到的那个长公主,为什么谋朝篡位如此仓促又轻易,为什么银冬没有在被夺位之后杀掉,为什么她这么顺利地就混进皇宫。 为什么新帝登基,龙临殿所有摆设几乎不变,难不成新帝念旧比较特殊念的是别人的旧?这些小摆设,哪怕是个傀儡也不至于没有权利换的。 又为什么一路上新帝不曾试图挣扎,还问她是不是银冬党羽,这一切的一切让银霜月觉得怪异的事情,都在看到这新帝过于白面无须,看人的视线和他说话时候无意间所缩肩和弯腰的自然姿势,以及她亲手摸到他是个阉人之后完全得到了解释。 “哼。”银霜月半靠在车座上,气质陡然从紧绷变成了懒散,她手里把玩着丝线,片刻后塞回袖口,对着新帝说道,“我就是你等的那个人,等会给我接着装,装得像一点,你们陛下要你引我去哪,你便引我去哪,听到了吗?” 银霜月说完看这个蹲在车上嘴巴张得老大的小太监,说道,“你下来,给我立立正正地坐着。” 那小太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但是他知道面前这人的重要性,她已然猜到了所有,还……还亲手印证了他的残缺这件事怎么也不可能瞒住了,现在就只看陛下那边到底如何了……他十分听话地坐下了。 “架子端起来,你现在是皇帝。”银霜月又说。 于是小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