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落即刻有内阁大臣紧抓此话头不当,上谏道:“纳兰大人言之有理啊!长此以往下去,那东倭一日不动,国库就要被拖垮了!” 皇帝没有理会那些发声,仍是看着户部尚书问:“所以爱卿同样也赞成实行海禁?” 纳兰咏回头诧异的看了眼刚才发言的那位大臣,又慌忙回过身回复道:“回皇上,臣并非此意,臣的意思是每年大邧海关收取的贸易关税,收益难以计量,这也是近些年来国库充盈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如果贸然实行海禁,就是掐断了国库的一大收入来源,海禁这一计策,望皇上慎重考虑。臣以为,既然皇上把各省漕粮留作己用,何不把各海关的贸易关税也充作各省军费?如此一来,如果将来我大邧与东倭起了战事,就少了许多繁文缛节,省却了各省与朝中再做周转的步骤,请圣上裁决。” 皇帝欣慰叹口气,赞了声“好!”,“爱卿这一提议确实是让朕眼前一亮,朕随后会考虑这个提议。至于军费,朕还会想办法,再筹措一些出来。” 说来说去,这户部尚书竟然还是站在皇帝这一面的,兵部尚书嘲讽道:“纳兰大人说话能否不掐头断尾,甚至让人分不清你是敌还是友了。重要的话就不能放到前头说?还玩起欲扬先抑的花样来了。” 户部尚书反唇相讥,“怎么?这话我若是说得再迟一些,范大人要提你的三尺大刀砍我不成?” 两人又开始斗嘴把话扯远了,皇帝咳了声,拦住了两人的话头,“两位爱卿若是再说下去,朕恐怕就要请礼部尚书弹劾你们了。” 两人忙住口,俯身行礼谢罪,皇帝随意挥挥手,开始在龙椅前来回缓慢的踱步,“提到海禁关税,朕便不得不提提这一国的税收,农事上的税收有限,其余的就要靠工商,海关贸易的税收来做补充,大邧不能仅仅靠自足,还要进步学习,通过买卖赚取他国的银两。实行海禁,看似金瓯无缺,疆土是安全了,但是也会造成不可忽视的弊端,虽然朝廷明令禁止走私贸易,可是仍有许多百姓不拘法禁,私自冒充官船廷船与外商做交易,这还是在放宽海禁的情况下,如果全面实行海禁,只会助长这样的风气,那些海寇怎么来的?就是这样逐渐累月形成的。” 一番见解陈述完毕,皇帝驻足于阶前,扬声道:“诸位爱卿,今天朕把话彻底讲明,假如东倭再次毫无底线的挑衅我大邧国威,那么两国之间必有一战,朕要打,朕也愿意打,但是朕不会实行海禁,望诸位爱卿周知。” 话落摇头叹气者有之,精神抖擞者有之。这就是一座王朝的样子,多方人心,利益,思想相互交融碰撞。 却未再有人发言,皇帝巡视四下,颔首道:“有事请奏,无事退朝。如果诸位爱卿再无异议,今天的集议到此为止。” 就这样御门听政在慷慨陈词中开端,又在心平气和中结束,总的来说,皇帝一方的局势更占据优势,郁兮远望他的身影,心酸又满足的笑了起来。 叫散后,大臣们四下奔散,各自往各自班房的方向走,皇帝也转身往乾清门里入,子彦,苏予都往阿玛那面追,郁兮被他们牵着穿越人影幢幢,随他们的力道而行。 途遇的大臣虽然对皇后出现的场合感到诧异,不过出于礼节都纷纷向他们母子母女行礼。 迎面走来一群内阁大臣,其中有几位看上去满面忧虑,大概是支持海禁的那一派人。经过她时,有位老臣垂头丧气,连连叹气道:“得空皇后娘娘劝劝皇上,就算为了大阿哥,大格格,也不能这样闹啊!” 郁兮一愣,她原本以为那位大臣还有话要说,却没有,只是擦肩而过时,随口撂下了那样一句话而已,见额娘停下了步子,子彦和苏予也站住了,抬眼看看她,又看看乾清门那面,“额娘,我们还去找阿玛么?” 她怔然望着那两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蛋,心头倏地涌上一股特别委屈的情绪,同时又莫名来火,郁兮嘬唇,没有回答而是转回了身望着那几位大臣的背影,开口道:“诸位大人留步,本宫有话要问你们。” 原本是不响的一句话,因为是晨初又是空旷肃静的殿门前,她的这次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周围来往的大臣都为此停驻下来,皇后是内宫的女人,出现在御门听政的集议上已经让人甚觉出格,她又叫住了几位内阁大臣问话,这情形实在匪夷所思。 乾清门丹墀上的皇帝回身看到妻儿置身于阶下的群臣之中,也大感震惊,周驿吓了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