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用力托举, 供奉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 潮起潮落,她坠落凡间,下巴扣在他的肩沿上勉力呼出一口气,“万岁爷, 你坏到骨子里了……” 皇帝深息,抚着她的肩头道:“一人之下,朕一言九鼎,说过的话自然要算数。” 她把额角抵在他的美人槽里道:“万岁爷还要上早朝呢,再休息会儿吧。” 观音佛语确实有安魂的功效,他嗅着她发隙里的暗香第一次体会到了沉睡无梦的感觉。 一夜癫狂,换取的是惨痛的教训,皇帝要比常日里晚起了半个时辰,怕吵醒安眠中的皇后,手忙脚乱的辗转到东偏殿由四执库的太监们伺候着更换袍服,昨晚来后殿的时候走的是西面那道短廊,走的时候就近从东面短廊经过,出了“安敦”的挂帘小门到了养心殿的明间。 周驿碎步追着,把皇帝拦在了门口,“万岁爷龙体贵重,奴才伺候您用些早膳吧!” 皇帝撞开他的胳膊,“朕不能迟到,先去南书房。”话落就迈出了门槛。 周驿没法子只得跟上前去,皇帝疾步如飞,他低头瞧着那双靴子上的织金绣龙上蹿下跳,看得是眼花缭乱,心惊胆战。万岁爷身板再好,经过了一夜春宵,底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亏损的,隔夜后还硬着头皮,空着肚子要跟政务之间做平衡,这身子能吃得消么! 按时抵达南书房,南书房侍讲的臣工们向皇帝册封皇后表示了祝贺,皇帝免了他们的礼,在坐蓐上歇下身,像平日里一样闻听讲章。 书房里由月华门总管张敬宗照管着,按照时节换了用具,柿子形的果盘里放着各种新鲜的点心,水果。花瓶里也插着秋菊。 刚开始还不觉着有什么,坐的时间长了,皇帝开始觉得有些气虚,那几朵花瓣鼓壮的菊花散发出的香味扑鼻,醺得他头晕眼花,往常翰林们讲章讲到精彩的地方引起谈论,皇帝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插话发表一番见解。 今天皇帝木桩似的坐在窗前,手也不在桌面上或是迎手上潇洒自如的点叩了,一直缄默不言。张敬宗退出殿,对门外侯着的周驿说,“万岁爷瞧着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脸冷着把书房里几位大人吓得话都不敢高谈阔论了。” “我正愁呢,”周驿一双眼袋垂到了靴头上,一脸夜不能寐的鬼样子,凑到他耳边道:“昨儿晚上皇后娘娘侍寝了,万岁爷劳累了一晚上,今儿早起为了不怠慢翰林几位大人们,换身衣裳就直奔南书房来了,早膳都没顾得上吃,你得想个招儿,不然万岁爷晕里头了再。” 正说着东面敬事房里出来一行人,带头的总管太监马乾坤看见他们俩人,随口打招呼,“万岁爷上书房了?” 周驿跟他昨天晚上刚见过,两人在后殿熬了一宿,一起守夜的情分坚持下来,四只眼睛熬得乌黑,他问:“你这头什么差事?都劳驾马大总管亲自出门了?” 四下张望一眼,望不见什么人,马乾坤靠过来,三人头对头抱着拂尘密谈,他道:“敬事房得了宁寿宫召见,我估摸着老主子八成是要问皇后娘娘昨儿晚上侍寝的事,我这心里还真有些没底,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驿道:“你能不能不装?敬事房里的差事你干了要有一二十个年头了吧,老主子早传你们敬事房几百回了,先帝爷大渐,传你摘缨子那时候,老主子不还亲切叫你小坤子么?你还搁这头装生人呢?” 马乾坤悻悻的道:“先帝爷是先帝爷,万岁爷是万岁爷,老子跟儿子的房事那能混为一谈么?” 周驿就觉得他说话透着着拿大的虚伪,炫耀自己在宁寿宫那面有多得脸似的,一撇脸道:“我们这头正忙着呢,我管你什么说章儿!马大总管赶紧回话去吧,别误了时辰小心回头挨刻。” 嘈嘈切切扯完闲话,南书房门前做了鸟兽散,再进殿的时候,太监们给各位翰林续茶,张敬宗则是为皇帝直接换了盏茶,又多余留了一杯,只觉头顶上有两道刀刃齐根坎着他的脖子,他不敢抬头跟皇帝做过多对视,奉上茶就忙从殿里退了出来。 打开杯盖一看,一盏是牛乳,一盏是参汤,所以有个时刻牵挂他的好奴才也是很有必要的,皇帝淡淡一笑,若无其事的端起杯盅品尝起来,时不时再进一块点心,有汤水辅佐着吃起来不会觉得噎嗓子。 渐渐的血气归经,人在有的事情上吃了教训但是不一定长记性,皇帝靠着几块点心,几口参汤牛乳照常在南书房,军机处意气风发迈步行走,闲下来的时候又开始回味昨天晚上的事情,开始思念他的皇后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