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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视线里他手里的杯盏掠过胸前的龙头绣落在了案几上,喉结微动,“今日的打扮跟你很相称。”

    撞着胆子抬眼,发现不仅恭亲王那双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脸上,周围无数的视线投射过来将她缠绕包裹,似云反应过来慌忙出列,蹲身行礼道:“奴才受宠若惊,谢王爷夸赞。”

    “我怎么瞧不明白了?”怡亲王远观着嘶了声道:“六爷撒癔症了?这闹着是哪出?”

    五公主道:“海水难量,咱们家六爷的心难测。慢慢瞧吧。”

    恭亲王看了眼似云交叠在左膝膝头那双手,叫了起,这才看向皇贵妃,“三希堂有个侍茶的职缺,这件事情还要烦请娘娘替儿臣调派人手。”

    从来都是“娘娘”这样的称谓而不是“额娘”,这是他得势后对她的报复和惩罚,博尔济吉特氏瞥开眼避免跟她对视,而是望着似云发鬓上那只叠翠蝴蝶的翅轻颤,依从他的意指,吞咽下堵在心口的怨恨道:“你若是瞧得上似云,便是她的造化,就让她入三希堂随侍吧。”

    一人顺从着起身,恭敬向另外一人打千儿行礼,“儿臣谢娘娘的恩。”后者以标准的幅度抬手,“不必多礼。”

    众目睽睽之下,一场没有感情的对话,勉强为其做出支撑的是礼仪和脸面,枯燥乏味,惺惺作态,毫无观感可言,只是人心之间的相互折磨。郁兮胸口发闷,四下匆匆瞥过,看到了同她一样一张张压抑的神色。

    恭亲王起身后没有再落座,同太后告了别要走,太后极力挽留:“说好了下午斗纸牌的,你留下来陪我们大家伙儿一起玩吧?再不济用过午膳走也不迟。”

    “改天孙儿再陪老祖宗消遣,”恭亲王婉拒道:“养心殿那边约见了几个军机,还有政务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给老祖宗赔罪了。”

    太后听了这话又催着他走,“国事大于家事,你陪什么罪呢,哀家明情儿,来日方长,我这边不打紧,好孩子快去吧。”

    望着他拿腿迈出门槛的背影,太后叹了口气,来日方长,恐怕今后她的这个孙儿再也没有片刻消闲的时候了。

    恭亲王走了也带走了似云,没有留给景仁宫主仆任何告别的机会,博尔济吉特氏藏在马蹄袖下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儿子要额娘殿里的人,宫里没有这样用人的条例,她隐约觉得事情不仅仅是补个职缺这样简单。

    不仅她一人忧心,在场目睹全部过程的其他人也都沉浸在恭亲王营造的迷雾中犯糊涂,太后怀揣着疑惑招待众人聊天,用午膳,斗纸牌,利用间隙吩咐钱川道:“哀家觉得不对劲,派人去查,看近两日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钱川手脚利索,出去不多久便又重新出现在殿中,太后看到他在牌桌上道起了乏,借口叫散打发走了众人。从他口中听说初四发生在景仁宫一事的首尾,又回想起上午在她眼前的林林总总,太后被咽到半中腰的茶水呛得恼怒,啪一下盖了茶盖道:“这两个糊涂虫!胆敢背着哀家使阴坏!那位格格哀家哄还哄不及,她们一个比一个蛇蝎,倒上赶着去拆台,哀家瞧她们是不把皇帝的命放在眼里!”

    见太后生气,钱川使了个眼色,缘缘忙端了那盏杯盅下去换茶,他弓下身安抚道:“太后娘娘息怒,这件事是奴才的失职,是奴才监督不力,未能及时收获此等消息。”

    “行了,”太后道:“谁也不必替那两人顶罪,哀家知道她们跟羿亭那孩子本不很对,可郁兮这孩子跟她们无冤无仇的,做错了什么?她们怎么狠心下得去手?这些人闲的一天就要闹出一天的动静,到头来还不是要哀家出面替她们善后?当哀家跟她们一样闲的么!钱川,你说哀家该怎么办?”

    “回老祖宗,”钱川道:“依奴才愚见,闹出这样的事故,自然是两面都要照顾。”

    太后听这话默了下来,想了想道:“……你回头照着哀家的意思去办吧。”待他应是,又叹气,“这孩子心里得得受了多大委屈,难为她还强装出一副笑模样。”再一笑:“换做是她姨母,早哭哭啼啼来哀家跟前告状了,比她姨母性子要好,能沉得住气,她当真骂珍妃臭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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