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曜今儿会想到出宫,当然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一方面是因为登基这两年多来,他几乎都在为各种事情所累,内忧外患之下,不敢有丝毫放松,而沈芊呢,嫁进宫里一年多,怀孕就怀了大半年,也没有什么机会能放松地出来走走,最近两人联手,好不容易把那群老臣给压服了,自然便想着牵个小手、约个小会什么的,就当是补个蜜月。 而另一方面嘛,因为之前的战乱和前不久的江南案,大周朝堂和各个地方几乎都有官职空缺,就等着人手填补,加之赵曜也很想培养一批天子门生,所以今年,他便早早地就开了恩科,正好,倒是赶上了秋天的时候举行会试,与常规的“春闱”倒是有些不同了。 而两人之所以来着悦然居,便是因为这悦然居,很多年前有个让外地考生低价入住的优惠,故而一直都是考生们聚集的场所,这时间一久,自然出了一些状元榜眼。慢慢的,这客栈在京城里便出了名了,如今是京城最风雅最有文化的客栈。到如今,不管是外地考生还是本地考生,不管考生缺不缺钱,都必要在考前来定一间悦然居的房间,顺便到大厅里拜一拜前几任状元的墨宝——总之,热闹得很。 赵曜本来是想提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苗子,没想到,两人在楼上坐了好一会,尽听着楼下这些人互相吹捧了。赵曜无奈地摇摇头,看着还在吃点心的沈芊:“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宁儿在等着呢。” 沈芊默默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面前这家伙翻遍了文史典籍、又把朝里几个老学究的头发都熬白了,就为了取个儿子的名字,结果,嗯,取了个“康宁”,开什么玩笑,就这俩字,需要取上两个月?! 据说某人取完这俩字那叫一个满意,直接大笔一挥在封太子的圣旨上补上了名字,还加盖了玉玺——沈芊知道之后,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 赵曜瞧着沈芊那不满又埋怨的眼神,立马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敢与她对视,他是真觉得“康宁”俩字好,他俩的儿子,生来就是真龙天子,取什么乾坤寰宇、泽被天下的,不是多此一举嘛……再说了,他们的儿子,就算是眼前这天下,也不必放在眼里! 沈芊瞪他:“反正,下一个的取名权,你已经没份了。” “好。”赵曜难得慵懒地靠在窗台上,笑眯眯地看着沈芊,不仅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隐隐带着一点惊喜和得意,显然对“下一个”的出生,充满了期待。 某人用没脸没皮把沈芊吃得死死的,沈芊虽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有什么法子呢,她总不能更没脸没皮吧?哎,只希望自家娃儿千万别被带坏了。 说起带坏,沈芊也真是受够了某位“活泼好动”的新手爸爸,以前曾有姐姐跟她吐槽,说生了孩子,就像是给老公生了个大号玩具,她本来以为以赵曜的老成,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结果,某日她从御花园回来,就看到面前这家伙伸着一只手臂托着儿子的屁股往前送,另一只手跟着霸气一挥,边挥还边兴奋地喊:“嘿,大炮发射!” 沈芊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过儿子,抬脚就往赵曜身上踹,踹得那叫一个凶啊。赵曜满脸都是被发现之后的惊恐,一边躲着沈芊的连环无敌脚,一边满屋子的逃窜,边逃还边狡辩:“我这是……教咱们儿子认识火器,真的,真的不是玩他……嗷!” 那是沈芊踹赵曜踹得最狠的一次,基本上都够得上家暴的水准了,甚至差不多大半个月没和赵曜讲话,倒是把赵曜吓了个够呛,天天赔礼道歉的,乖得像只鹌鹑。 最后还是朱夫人跑进宫来说和,笑着对她说:“男人呐,至死都还是少年。陛下年少老成,这辈子大概还是头一次显露这等少年脾性……”就这一句话,她心里堵着的那股气立马就消了下去。 想起这桩事,再加上眼前人那明显的偷乐表情,沈芊无奈地笃定,面前这人大概会越来越“少年”,带两个儿子这种事,还真是心累。 屋里的两人正和谐地想着对方,忽然听到楼下大厅出现了一些喧闹的声音,这声音不同之前的互相吹捧,反倒像是在争吵。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竖起耳朵听着下面的动静,一听之下,便发现好像是两拨人争论了起来,巧了,争论的话题,正是这段时间闹得很热的“火器局”的事。 自从三个月前,赵曜给钱悟下套,让他点头同意了拿钱之后,火器局的**生产便如火如荼地展开了。有沈芊的设计图,还有成功的样品,另外还有夏飞和齐木新两人盯着,火器局的老工匠们很快就生产出了两百多支**,这批**一生产出来,赵曜便立刻派人送到了高群的手里,高群率领的江苏水师一直都还在港口驻扎,时不时地就出海扫荡倭寇。 收到这批**之后,高群带着两百名从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