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官服未换就去了清馨堂,刚一靠近,又听到争吵的声音,而且一声比一声高,是余沛瑶,她好似在争辩什么。还没听清,一阵哭泣声传来,他也分不清是谁的,赶忙推门进去。 房内,余竞瑶冷颜看着妹妹,余沛瑶掩面而泣。 “这是怎么了?”陆勉愕然问。余竞瑶漠然瞥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去看看侄儿。” 经过陆勉身边,他捉住了她的胳膊。余竞瑶冷眼看着他的手,想到昨晚的事,陆勉略窘,松了开,问道,“因为什么吵?”余竞瑶睨了妹妹一眼道,“你问她吧。”说罢,走了。 余沛瑶泣不成声,陆勉哄了又哄,总算稍稍平静下来。然她一开口,便让陆勉尴尬不已,“陆勉,你到底喜欢的是谁!” 一定是昨晚的事让她受了刺激,陆勉轻声道,“沛瑶,这不用再问了。” “我知道,你喜欢姐姐,那你拿我当什么?她和你有过婚约,我没有过吗?她已经是人妇了,你还要惦记她。好,你惦记着,可你把我留在这算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要娶她,还是娶我。”沛瑶激动,这话字字发自肺腑,有时候她也恨自己,为何就是对他欲罢不能。 “我待你和待瑾儿是一般的。” “可我不是陆瑾,我不是你妹妹。”余沛瑶哭着吼了一声,陆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若说有愧,他最对不起的便是沛瑶。她的情义他心知肚明,却一直有意无视。如今也是,明明是为了留住余竞瑶,却把她也连带了上,这事没办法叫她不怄气。 “等事情过了,我便送你回去。”陆勉安慰她。 “回去,回哪啊?我没有父亲了,母亲也见不到,我还能回哪。我想家,想父亲,想母亲,还有哥哥……”余沛瑶越说越伤心,泪止不住地流,看得人心疼不已。 陆勉心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不想扣着她不放,但她出去了,这个秘密必然会暴露,他当初真不该把她也劫了回来。 “陆勉,你娶了我吧,我姐姐心里只有宁王,她不会嫁你的。你能给她一个家,为何不能给我吗?你不是也喜欢我吗?不然为何要去提亲?既然提亲为何要退婚?难道就是为了报复姐姐?” “不是。”陆勉无奈解释,他总不能告诉她,他当初提亲是觉得她能取代余竞瑶。“沛瑶你安心,我一定会帮你寻个好人家嫁了的。” “说得轻巧,我被你退过婚,如今连家都没了,谁还会娶我。姐姐有宁王还有你,我谁都没有了。”余沛瑶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心里酸楚抑不住的涌出,化作泪默然流出。看着和余竞瑶极其像似的这张脸,梨花带雨,陆勉心里又愧又疼,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怨自己。 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浮云似的掠过,他屏着一口气,叹了一声。“都是我的错。” 如果当初他没有替衡南王送那封信,晋国公也不会这么快被弹劾,晋国公府也不会一瞬间落魄。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压倒沈彦钦,得到余竞瑶,到头来却害了那么多人。 “我想回晋国公府……”沛瑶啜泣道。 “不行!”陆勉厉声拒绝,随即又缓和下来,柔声劝道,“晋国公府已经没人了,你还回去做什么?” 又是两股清泪滑落,沛瑶抬头望着陆勉,双眼纯澈清透,一望见底,她颤抖着声音幽幽道,“今日是父亲的头七……” 陆勉顿时反应过来,怔忡地看着她。 皇帝不许人收尸,不知谁冒着胆子把晋国公的尸身偷走葬了,如今葬在哪都不知道,不怪她想回晋国公府,只怕他的魂还荡在那。 陆勉终了点了点头,放她去了,并遣了几个身手利落的跟着,让她回去祭拜过便赶快回来。 沛瑶回了晋国公府,公府大门已封,他们从侧门而入。公府里一片狼藉,沛瑶不忍睹视,直接去了祠堂,祠堂里牌位已乱,但未被损坏,她一一扶立,摆放整齐。又从父亲的书房寻了笔墨,让随行的人给她寻了块合适的木板给父亲做牌位,她一面流泪一面写着,最后忍不住抱着牌位嚎啕起来。 毕竟是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