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北说是女生,竹越眼底的戾气顿时消散了几许,但与此同时,他一只手不由抵上下巴,蹙着眉陷入沉思——这特么的就有点棘手了。 对竹越来说,女孩子真是世界上最难搞的生物,没有之一。话说重点就哭,不要礼物也哭,他和别的女生说句话了也哭,泪包子啊! 鲁迅说,女人都是水做的。诚不欺我也。 竹北一看竹越思考者的雕塑样就知道他还想替自己解决麻烦,有点感动,戳戳竹越的胳膊,和他开玩笑:“想啥呢?你总不能把推我的女生也揍一顿吧?” “切,你哥我从来不揍女生。”竹越一勾唇,懒洋洋地靠着车座,冲竹北一抬眼皮,“真没人惹你了?” 竹北点点头:“你笨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们打也打不过我,学习也比不过我,惹我不净给她们自己添堵么。” “呃。”竹越勉强接受了竹北这个说辞,一眯眼,半信半疑地看着竹北,“等等,你们那什么附中不是市重点吗?听你这意思好像第一还是你啊?这市重点到底行不行,别挂着羊头卖狗肉,让你白转学了。” “怎么可能我是第一?!”竹北眼睛不由微微弯起,只要想到岑野,语气都轻快了不少,“有人比我厉害多啦,我最多最多考到年级第二,不会超过他的。” “哪里不会了?我妹这么牛逼,一切皆有可能。”竹越才不知道此刻的竹北完全就是一副即将陷入恋爱的小女生模样,他舒舒服服地靠着车座,阖上眼,心里只有马上到家的满汉全席,“丫头争点气,咱家能不能出个省状元就看你了。” 竹北托着下巴,看车子一路驶出高速路口,进入熟悉的津阳,脑海里想的却是——如果岑野不出国,省状元肯定是岑野的。 没人能比得上他,包括她自己。 路边熟悉的街景逐渐唤回竹北儿时的记忆,竹北开始第一次意识到,离开家乡没她想象的那么困难,她依然本能地思念着家乡,无比依恋来自父母家人的羁绊,可她也终究会长大,像离开津阳去往锦西似的,去更遥远的天空。 那么,如果,如果她有钱,她会选择未来和岑野并肩站到一起,不管是在哪里上大学。 车子在小巷门口停下,绿墙砖瓦的古朴建筑透着袅袅的烟火气,热闹又宜居,赵美兰远远探出头,看到竹北下车,立刻跑上前,拉着竹北的手左看右看,嗔怪:“是不是又没在学校好好吃饭?脸都瘦了。” 竹北笑嘻嘻说:“哪有,我哥还说我胖了呢。” “你哥的话你也信。”赵美兰没好气地杵了下竹越的头,拉着竹北进屋,“赶紧儿洗手吃饭,尝尝妈的手艺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我还是不是亲生的啊,妈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呢,我也吃了一个学期的食堂呢。”竹越嚷嚷,夹起一块排骨率先填嘴里,不想排骨才炖好没多久,直接把他烫成了大舌头,“好,好呲。” “吃吃吃,就你那脑子吃再多也变不聪明。”赵美兰又好气又好笑,拿筷子在竹越身上轻敲了下,低头盛碗汤的功夫,就看到竹越又悄悄吐出那块排骨,想抢竹北手里的汤。 “妈先给我盛的,你自己吃自己盛。”竹北笑嘻嘻护着,不肯给竹越。 竹越仰天叹气,认命地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得,小棉袄回来了就是不一样,我这皮夹克说扔就扔,连受气包都不如。” “来,受气包,给你吃个小包子。”竹北憋着笑把竹越最讨厌吃的糖包子推到他跟前,夹起一个飞快放他盘子里。 竹越不甘示弱,也夹起一块红得冒油的朝天椒放竹北碗里,一本正经说:“这么辣的脾气,就该配辣椒。” “你才脾气暴!” “我那是man!” 热闹的午饭在兄妹俩你来我往的斗嘴抢饭中欢乐进行,是竹北从小到大最熟悉也最亲切的家庭氛围,赵美兰和竹天洲笑呵呵看着他俩,一脸慈爱,仿佛怎么都看不腻。 没过几天,就到了除夕。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