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着上升,左侧温度炽热、右侧则如雪水冰凉,流淌到胸前时交融成温热的暖流,又一路流淌回四肢百骸,滋养虚弱的肢体。 ……这力量没有一丝淌过腹部。 自然是出自你的意愿。 你才不要便宜了那可恶的新生命。 你又坐了一会儿,直到身体恢复到以往的巅峰状态,才摩挲着手中的勾玉,抹去残留的血痕,将它重新挂在耳缘。 半透明的红色划过缓慢迟滞的流光。 这是一道枷锁。 ——但你心甘情愿,为自己锁上镣铐。 你似乎,稍微有点理解久次良了。 与真正重要的事情相比,自己的自由自然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你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 暖风和煦,一片粉白色的花瓣飘飘忽忽落下、沾在红鳞之上。 你抬手舔去手背上的花瓣,牙尖刺破花朵细腻的肌理,将它咬碎吞下。 “没想到,还挺好吃的嘛。” 你抹着嘴唇说,咧开嘴笑起来。 远方碧空如洗、樱云盛放。 * ……兵败回朝,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曾经身为人类时,他不过是一介平民,与战争的关系就像天边的云一样遥远,他也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理解这词汇的意思。可经历一系列波折变成妖怪后,反倒亲身参与,甚至还作为前线大将深陷其中……这听起来属实有几分荒诞。 少主虚弱的昏迷着,力量几乎散尽了,可仍有力量在向外逸散。平安京的花草树木、一切生灵都以可怕的速率恢复生机,京都一刹回春。 这都是以少主的生命力为代价的。 他平静的想。 而少主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无用的、甚至无法替他摘取胜利的属下——才不得不选择散尽力量,博取那群阴阳师的原谅。 少主是要保护他们不被赶尽杀绝。 ……分明应该是由他们来守护首领,可如今却可笑地颠倒过来,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 一味地忠诚,又有何用呢。 他甚至无法守护铃鹿山最重要的主人。 作为败者的他们,在失败的那一刻起就从未想过能活着回去,可如今竟因为首领的牺牲能够以残躯苟延残喘。……这无疑是屈辱又痛苦的经历。 而这归根结底,不过是由于他们的弱小。 少主自然很强,他的强大无可置喙。……可作为属下的他们,却没有配得上这份强大的力量。 他们是少主的拖累与枷锁。 人数差距也好、首领被骗也好。 只要他们足够强,这些因素都不会是问题,就像山顶微不足道的几块碎石般无谓;而当他们实力不足时,这些碎石却都成了从底部崩塌的碎片,一点一点碾碎希望、向更深处滚落下坠。 他安静的攥紧了拳。 有关海鸣的欺骗,知道真相的那一瞬,他是起了杀心的。 可那时少主危在旦夕,他自然不可能抛下少主去杀掉海鸣,冷静下来的如今,却也明白他的谎言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是拯救海国大家的唯一方式,他们这些受益者无权质问海鸣什么。 ……当初提出那个方案时,大家多多少少都察觉到了异常,哪怕是蟹姬都明白那所谓古籍的不靠谱——少主当然不可能意识不到。 可那时的铃鹿山,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