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吁了一口气。手蘸的那点红胭脂笨拙而歪扭地在锦绣嘴巴上来回涂抹、摩挲。 他把脸板着,心旌却是不停摇曳。 是的,他认栽了!可不得不认栽了不是? 锦绣这样风情艳艳迷人的样子,尤其是专门“挑逗撩拨勾引”他的样子……他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或者究竟有多喜欢?……的确,他是喜欢的。到了现在,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个女人,让他一向枯燥寡淡乏味的生活仿佛注入新的东西——而这种东西,那是曾经绝对绝对所要灭掉禁止的——“欲”。 人欲,情/欲,肉/欲,以及爱欲。 锦绣给了他太多这样的“欲”。 华美的泥金描花草围屏又把窗外的阳光隔了开来。屋子暗了一暗。 今日卢信良不早朝,也不上内阁衙门。一番晨起梳妆,两人用了早膳。锦绣接着又得意洋洋把一副刺绣图拿出来了给卢信良显摆来看。 “相公!你不是量视我说,我绣不出这些玩意儿吗?哼!你看,这是什么啊?” 锦绣的眼睛亮闪闪地,因是春寒,一身薄薄的暗花紫绒衣裙衬得她越发张扬俏丽。 卢信良接了看时,却是一副粉紫色的并蒂莲花图。花瓣绿叶全都齐齐给绣上,绣工虽算不得精细漂亮,但对初学新手入门的锦绣来说,几乎称得上“非常了不起”了!当时,这幅绣图绣好了打算用来做什,锦绣还没想那么多,她就是要给瞧不起他的卢信良看。 “嗯!虽然糙是糙了点,但看得出来,这绣的应该是两朵花!”卢信良点评一番,说。 “哼!你嘴巴子倒很会说话!”锦绣一把将绣绷子夺了过来。 “不过,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对着那绣绷左看右看。“只是……少了什么呢?少了……” “少了几个字!” “咦?” “……” 花窗外,院中那颗古老的槐树已经开花了。清风吹来,落花如雪,零零星星几点,雨一般地飘了进来。 是的,也是很久很久以后,只觉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屋宇外凄切沥沥的雨声中,那时的叶锦绣,踱步到滴水檐下的石阶上,除了右手撑着伞,左手还拿着一副刚刚完成的绣工图。她一边故作毫迈、十分无所谓地依旧赏花赏雨赏秋风,一边,还是忍不住回想:这个早晨,为什么就那么难忘呢?为什么呢?…… 她把那绣着并蒂莲花的绣绷子拿在手上摩挲了又摩挲。针线细密,字迹飘逸。 是的,那上面还绣了几个字。 正是卢信良所提议的——“锦绣良缘”。 作者有话要说: 卢相:(⊙o⊙)作者你想干嘛? 作者扭脸:嗯咳!卢相表多心,只是想稍微上点其他情节而已~~~~你想秀恩爱的机会多的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