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倒不与她计较,只说:“你想办法打听打听,你们这姑爷,到底在和我那老娘交涉什么——” 锦绣笃定,两个人一定是在交涉什么。 春儿应声去了。然,好半晌功夫,去去来来,总是摇头。“小姐,他们把门关了,又不让进去,春儿没那本事儿,可真的听不真切啊!”嘟着小嘴儿,小脸红扑,额上有汗,显是跑得腿都要断了。 锦绣骂:“没出息——”终于,她想了一个办法,“有了!” 通往卢信良书房那儿有一道“狗洞”,如果顺着“狗洞”爬过去,自然从院子后门,可以偷听到壁角。 春儿说:“小姐,难不成你要钻狗洞啊!”大惊失色。锦绣白了春儿一眼,“废话!当然是你钻!” 春儿脸皮红涨,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通过钻狗洞的方式,悄悄咪咪,狼狼狈狈,爬了过去。 “——小姐,他们说的是‘龙玉’!‘龙玉’!” 春儿终于回来,大张着口型,又是比,又是划,小脸仍旧红彤一片,汗水淋漓地。 锦绣刚开始还听不仔细,“——龙玉?什么龙玉?” 忽然,脸色蓦地一变,就像有什么软骨头卡在了她的喉咙管里,她张口结舌,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春儿忙来搀她:“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锦绣对着春儿挥了挥手,很是疲惫木然地挥了挥手。 两只眼睛,像是骤然失了明亮,变得呆呆滞滞,往日的飞扬、神采、得意、跳脱、骄里傲气……一扫而空。 “春儿,你先下去吧,让小姐我静一静……” 春儿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手还搀着她的胳膊衣袖。 “听见没有!我叫你滚!让你下去!——听见没有!——滚!滚!滚!” 她连说了三个“滚”。春儿傻了,呆了,愕了,惊了。“是,小姐,奴婢……奴婢这就滚。”眼睛含泪,脸色又羞又红又迷茫。春儿福了福身,轻关上了房门,走了。她不知道小姐怎么了,袖子抹抹眼睛,叹了空气,对着院外浓浓暮色的秋叶梧桐,长长地摇头叹了一气。因为,小姐好像很少对她这样发过脾气。春儿以为,这次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锦绣手捂着脸,慢慢地。她的脸,惨白得非常明显。已不知砸了多少次杯子,摔碎了多少东西。 最后,自己也知乏了,才疲惫地,缓缓地,徒劳而无用地,靠着一张红木圆桌坐下来。 像个布偶,软软地,疲惫无力,坐下来。 是的,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幸福满盈。至少,外人眼里的那样骄傲,以及盛气凌人…… 那个“龙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宝贝物件儿,对锦绣意味着什么,此事,暂略不提。 若干年前,当时的锦绣,仅有十一岁的样子。 “碰”地一声,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从锦绣头顶豁朗传来。 是的,两个人又吵架了! 锦绣母亲和锦绣父亲,这对已经不知吵了有多少回的两夫妻,这一次,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