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摆脱不了现代生活留下的烙印,觉得正常情况下一个男人不会随便吃女人吃剩的食物,除非他对那个女人有好感。但是阿弗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概念,或者说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不会有吧。阿弗里多半只是习惯性的不想浪费食物罢了。 她脸上一瞬的诧异还是被阿弗里察觉到了,他一边用手背擦掉嘴角食物的残渣,一边有点不确定的问:“抱歉,陛下,刚才我是不是做出了很无礼的行为?” 比起陆楠看惯了的那些贵族男性,阿弗里毫无疑问是很粗鲁的。一个在军队里呆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怎么还能期待他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文雅作风。不过可能是因为他终究长着一张英俊端正的脸,所以很多粗俗随便的行为放在他身上好像也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当然阿弗里终究还是贵族出身,平时是不怎么讲究,倒也不至于和大多数士兵似的随地吐痰当街抠脚,随便找个地方一拉裤子就开始撒尿。他要真的这么干了,再英俊一万倍都没用,陆楠绝对会对他退避三尺。 “没用,您想多了,就算有我也不在乎。” 虽然很想说啊你怎么可以随便吃我的口水,以此来调戏一下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骑士,看他会不会害羞。但陆楠秉承着不能崩塌人设的思想,依旧是温文尔雅的回答。不过阿弗里自己倒是似乎回过一些味儿来,难得的露出了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呃,我并不是……只是平时都这样,习惯了。” 他这样的钢铁直男一旦表露出一丝柔软,看着就格外让人觉得可爱,陆楠笑而不语,一副理解万岁的架势。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从外表看阿弗里比她大了至少十岁,可是偶尔他却又表现出一种少年般的青涩,陆楠觉得这大概就是心理年龄带来的影响。她实在是没法活灵活现的扮演一个真正十六岁的少女。以她的真实年纪而言,阿弗里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弟弟。但很大原因还是由于他没怎么和军队以外的人打交道,没有染上那些不良恶习。至少陆楠从来没觉得香槟公爵安茹公爵可爱,大多数时候她只想弄死他们。 天边的夕阳终于彻底被黑暗吞没,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不知名的虫鸣以及隐约的风声。可能是那几个军官刻意的约束,没人过来这山谷的一角,都在距离他们至少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陆楠抬头看着天上密布的繁星,按照依稀的记忆辨认着那些可能的星座。聚精会神的看了好一阵,她才低下有些酸痛的脖子,却发现阿弗里也在怔怔的盯着天空发呆。陆楠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以及,既然此刻气氛不错,她想要试图套出一点有用的消息,比如朱利安到底是什么来历。 她清了清嗓子,好像只是偶然的心血来潮,随意的问:“阿弗里卿,今天下午您问我的那两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怕她已经尽量保持了平和的语气,阿弗里还是瞬间警惕起来,那种发愣的表情立刻从他脸上消失,他又变成了平时陆楠看惯的那个骑士。 “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愿意告诉我?” 一看他摆出了这种表情陆楠就知道多半是问不出什么了,但她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阿弗里冷漠的看着她,陆楠竟然摸不准他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他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却又好像只是抱着一份怜悯冷眼旁观。 “既然能够得到您的信任来担任如此重要的使命,您难道还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吗。” 他不冷不热的回答了一句,陆楠还真的被堵得无话可说。她怎么能对阿弗里倾吐出一切实情,比如她压根是个冒牌货所以无从得知朱利安的一切。要是说她实际上不了解朱利安,这听起来就更像是在胡说八道了。换成陆楠自己,也不会相信有谁会将机密的事情交付给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人。 “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暗自咒骂了一句,心说早知如此,一开始还不如不要使用朱利安这个工具人。比起他带来的便利和作用,好像带来的隐患更大一些。阿弗里既然像是认识他,那么朱利安之前多半跟军队也脱不开关系。陆楠觉得她可以试着回去后从这个方面探究一番。 眼看是套不出什么话了,陆楠也就没了跟阿弗里继续套近乎的念头。她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将朱利安告诉自己的具体地点转告给了阿弗里,就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沙土,打算早早休息,养精蓄锐。 大多数没有担负放哨的士兵其实也都已经开始休息,他们没有弄帐篷,很多人就是靠在火堆边上就地躺下。想也知道睡在这种沙地上不可能很舒服,但他们却很习以为常,甚至还在打呼噜。陆楠看着不远处横七竖八睡着的士兵们心里挺不是滋味。她知道身为上位者不需要抱有太多不必要的感情,仁慈这种东西,大多数时候只是一种用来伪装和拉拢人心的工具。但是亲眼目睹了底层的士兵是怎样生活后,她觉得自己以后可能再也无法把这些活生生的人看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