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都有些勉强。李霖轻咳一声,“正想派人去找你,谈昌今日受寒发热了,你可知哪儿有好大夫?” “外头天冷,远的地方人家也不乐意跑,你若不嫌弃,我叫府里的人过来。”姚之远一听,也有些紧张。 “那就麻烦你了。”李霖也不想与他客气。 姚之远带的小厮呆在门外,姚之远起身过去嘱咐两句,便回来坐下,踌躇不定。李霖起初叫人上一壶热茶暖暖身子,被姚之远制止了。两人一时无话。 冷飕飕的风一阵一阵吹,敲打在窗上,两人心中俱是辗转。 这么定定坐了半晌,姚家的大夫到了。李霖亲自起身相迎。所幸,大夫给小狐狸检查过很快说道:“这是风寒,灌几碗药汤下去就好了,关键是要注意保暖。”李霖连连称是,请他开药。又叫竹苓拿赏钱。大夫看着姚之远站在旁边,便拘束地说道:“在下拿着姚家的月钱,跑这一趟也是应该的。”姚之远才说道:“李公子赏你,你收着,把谈昌诊好便是。” 大夫见惯了姚之远给宠物取奇奇怪怪的名字,只暗自念叨人以群分,叫人去抓药煎药,不敢打扰。 他退下去之后李霖才出声,“弥归,今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 良久,姚之远开了口:“京中派了官差来,恐怕过些日子就到了。” 他突然说起这个,李霖一愣,只好明知故问:“是因为之前水患的事。” “姚家……的确有错。”姚之远死死咬着牙关。“然而姚家生我养我,再如何,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家人。” 李霖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可是……那些人,”姚之远一字一顿,慢慢地说,“那些失去亲人的人,无家可归,无依无靠,上门讨个公道,还被从兄叫人打了一顿赶出去了。” “父亲让我不要想,我却不能够不想。若是远在京中,死伤多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偏偏我看到了。” “我未行什么善举,却也未作什么大恶,如今身上却背负了几百条人命。” “沐泽,你说,我该怎么办?” 越往下说,姚之远的声音越是尖锐哽咽。 他只是个纨绔子弟,最多是个生意人,藏起来的那点野心,也不过在于利益,还没有真的上升到无所不为、草菅人命的阶段。 若他真是那样的人,李霖也不会跟他兄弟相称,一路作伴了。 这个时候,姚之远已经对姚家产生了怀疑,不过,这还不够。李霖说:“弥归,不要冲动,这些事并非你之过。” “你怎道不是我之过?”姚之远抬起头,“我对他们视而不见,眼看着,又要死一些人,难道不是被我的熟视无睹害了么。” 李霖越是安慰,姚之远的心中越是痛苦不堪。 这还不够,还不是时候。李霖拍了拍他的肩,劝说几句,姚之远也并未透露更多的细节,反反复复,喃喃着是自己害死了人。 李霖倒是巴不得姚之远就此弃暗投明,可正如她所说,那是生他养他的姚家,所以他喃喃后,便惨然一笑,告辞离去了。 恰好决明无功而返,李霖便令决明送姚之远。临走之前,李霖说道:“对了,还未谢过弥归相赠那位香荑姑娘。”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