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王站了一会儿,看了眼左右,见人都下去了,这才扶着秦王妃的手坐下,轻轻的叹了口气。 秦王妃仔细的端详着他面上神色,不免多问了一句:“可是阿耶与你说什么了?” 秦王摇了摇头,随口道:“没什么,只前线情况紧急,阿耶心下担忧,不免多说了几句.......” 秦王妃反握住他的手,手掌柔软而又滚热,包裹着他宽大的手掌。 她就这样温柔的看着秦王英俊深刻的脸容,耐心的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秦王方才开口,缓缓道:“九月里,文相那事就是圣人给我的警告........若非前线一败再败,连失数州,三郎又失晋阳,圣人未必会愿意再启用我,甚至拿弃守河东的手敕作为激将.......” 说到这里,秦王抿了抿唇,忽然就没再说下去了。 也不知是否有意,这一回,他口上说的是“圣人”,而非“阿耶”。 秦王妃闻言也是一顿,随即便缓声问他道:“所以,二郎你是怕了?” 毕竟,如今的秦王已不再是当初的宋家二郎,天子也非当初疼惜爱子的慈父——眼下的天子已是手握权柄,极擅人心和手段的人间帝王。 此回秦王出征,领兵三万,几乎可以算是关中全部兵力,此战胜败堪称是至关重要——若是败了,只怕连困守长安的兵力都没了;若是胜了,又是一桩大功。 偏偏,此前天子已是心有忌惮,方才会力排众议的处置文相这个秦王党,隐晦的敲打秦王。只是如今前线危急,天子手头也无人可用,尚还要倚重秦王,只得委以重任.......可,若是秦王得胜归来,军功更胜以往,只怕天子心下又要觉得不舒服了。 秦王闻言却是失笑,摇了摇头:“怎么会?!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晋阳乃王业所基,国之根本,不容有失,此战必须要胜!”他很快的便恢复了以往的镇定与从容,用力握着秦王妃的手,手背几乎迸出经络。他的语调坚定,一字一句的道,“此战得胜,便可趁此夺回关中,我们西面和北面的威胁也就没了。” “只待时机,收复中原,一统天下!” *************** 秦王出征这日,天子亲自领着人,在城外摆宴为秦王以及三军送行。 宋晚玉也去了,眼见着天子连连劝酒,还在边上说了几句:“二兄就要出征了,还是别喝太多........” 天子佯作恼色,瞪了她一眼,板着脸道:“偏你最是多话!” 又道,“再插嘴,你来替你二兄喝吧!” 宋晚玉还不服气,哼了一声,仰起脸来,伸手要接天子手里的酒杯:“我喝就我喝!” 天子连忙推了她一下:“胡闹!” 边上的齐王本是不想多话的,毕竟晋阳就是在他手头丢了的,此回秦王出征,一大要务便是夺回晋阳。可是,眼见着宋晚玉在边上啰嗦个不停,天子又总纵着她,齐王还是觉得心下难受——他自小便因容貌的缘故格外的不讨元穆皇后喜欢,而元穆皇后最喜欢的就是宋晚玉这个女儿!就连天子,心里也多是偏着宋晚玉这个女儿一些。 齐王难免觉得不忿,虽知自己此时不该多嘴,可心里便如蚁咬虫蛀一般的难受。他忍不住道:“阿耶,你看她!三军跟前,这样胡闹,这像什么话?!” 要他说,这种场合,这种时候,宋晚玉一个姑娘家就不该过来! 宋晚玉不客气的瞪他一眼:“三军跟前,你一个败军之将能不能把嘴闭上,别多话了好嘛?!” 齐王恼羞交加,涨红了脸,瞪着宋晚玉,眼里几乎要冒火了。 到底是外头,这场合也确实是不适合吵闹,天子也没了往日里的好脾气,神色肃然,厉声呵斥:“都给我住嘴!” 一时间,宋晚玉与齐王都住了嘴,屏息低头。 天子说罢,没再看宋晚玉或是齐王,想了想,还是放下了酒杯。他上前几步,以手轻抚秦王身上的甲胄,认真道:“算啦,你我父子,也不必讲那些虚礼。这酒就不喝了,都留着!等二郎你大胜回来,咱们父子再大醉一场,以作庆贺.....” “这回出征,你便只管放心去,粮草辎重,调度人马,都有阿耶在后头替你看着呢!断不会叫你有后顾之忧!”看着面前英武挺拔的次子,天子说着说着,不禁也动了感情,叹息着感慨道,“当年晋阳起兵时,就是你跟在我的身边,当年情况如今也是历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