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的脸更白了两分,看着已经有些像鬼了。 “我是官,在结案之前有理由怀疑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人,”她转过身来,身上大红色的裙摆猛地荡开一波,然后又飘飘然落下来,在腿边乖顺的垂下,“怎么,夫人不愿配合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嗯?” 何夫人猛地喘了两口气,才要站起身来,却又脚下一软,颓然跌坐回去,倒像真的病了似的。 “大人,大人说笑了,”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大人肯为了小女如此奔波,民妇自然感激不已,只是” “你怎么这么多话?”许倩早听得不耐烦了,把眼一瞪,“什么这那的,既然病了就少说些话吧。” 本地知州蔡文高见了她家大人还要小心配不是呢,偏这么一个蠢妇嘚吧嘚吧说个不停,谁给她脸了不成? 对你客气是大人的涵养,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呸! 晏骄带人去了何家,然后青天白日就呼啦啦押了一大串人回衙门,莫说几条街的百姓听见动静后对着何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就是蔡文高的脸也有些绿了。 大过年的,偏又折腾出这样的事来,眼见这“地方官杀手”的屠刀,已经蠢蠢欲动的朝着自己的脖颈子来了…… 第100章 大过年的, 又没出正月,老百姓本就闲的没事干,见何家突然被呼啦啦拖出来一大串人, 纷纷抓着瓜子挤到街上瞧热闹。 没过几个时辰, 那风言风语已经传遍大街,又伴着众人的口口相传而越发惊悚、离谱和匪夷所思,恐怕最后连当事人本人听后都认不出来。 何光费尽心机、丧尽天良想要保住的颜面,眨眼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对这些,晏骄暂时没功夫管, 她先请冯大夫回去歇息,留下小六继续盯梢,看能不能把何明那条漏网之鱼逮着, 顺便瞧瞧何夫人的后续动作,然后继续带人循着小八打听来的地址去找放河灯那日的小姑娘问话。 眼见逮着何明之前, 从何家的主子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就是那些下人,到底主仆有别, 还是两条腿走路的好。 “一个叫齐情, 今年十一,另一个叫隋玉, 十二了, ”小八顶着个红鼻头道, “两家住的不远, 隋家就在前面过了桥右手边那条巷子里, 齐家再往后两条街。” 虽然太阳出来了,可跟北方的暖日头没法比,蔫儿吧唧的,灰惨惨的也没点温度,总是又阴又湿的难受。 晏骄点点头,脚下不停道:“就近吧。” “隋玉家里什么情况?” 小八抹了一把脸道:“两口子只有一个女儿,好像是六年前才迁过来的,早年的底细还不清楚,如今倒是开了个绸缎庄子,往来南北的贩些货物,颇有些家私。” 萍州交通便利四通八达,素有天下粮仓的美誉,外来人口不在少数,隋家的情况也很常见。 隋家确实是富裕的,几乎一整个巷子都是他家宅院,两扇黑漆大门涂得亮亮的,隔着大老远就有看门的小厮扬声问道:“几位瞧着面生,若是来隋家做客,可有拜帖不曾?” 许倩就笑了,“竟有人主动问咱们要起拜帖来了。” 说的众人也是忍俊不禁,可落在那小厮眼中,却是狐疑的紧。 晏骄道:“窥一斑而知全豹,可见这家上下整治的倒是严谨,罢了,且上去表明身份吧。” 因是找人家小姐了解情况的,晏骄也怕吓着小姑娘,故而叫许倩上去说明原因。 那小厮哪里接触过这样的大人物?手里抓了令牌也不认得,只翻来覆去瞧了两遍,略有些惶恐道:“这位大人,我家老爷年前北上卖货还没回来哩。” 这一行人有男有女,瞧着也不似寻常之辈,偏自家男主人外出未归,只剩一对母女,可不得提防些? 晏骄笑道:“不妨事,你家夫人可在?我寻你家小姐问个事儿。” 年前后正是买卖好做的时候,既然隋家做的是绸缎营生,不在家也在情理之中。 小厮又看了看他们,这才主动引了进去,又请人奉了热热的茶,“大人且先坐,小人这就去请我家夫人。” 不多时,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匆匆到了前面,先行了大礼,又疑惑道:“不知这位大人寻小女什么事?” 见她脸上带着警惕,晏骄就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