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阴雨过后,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吹散了几分冷秋的萧瑟意味,蕊白衣又是睡到了大中午,迷糊醒来之时,听见一个小少年在院子外面摇头晃脑地背“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背着背着,就背到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啪”地一声,像是有人拍了那小少年一脑袋。 “娘,你打我做什么?!” “从《登鹳雀楼》背岔到《江雪》,你也是好意思!” “……” “哪有!” “没有?” “……” “娘,你小声点儿,三姐姐还在睡觉!” “知道你三姐姐没醒,你还杵这来背书?” “……我这不是背得很小声嘛,娘你一来就咋咋呼呼的!我是想等三姐姐醒了第一时间可以看见我!” “滚到一边儿去,再把诗背岔了去,看你爹爹还怎么瞧得上你,连首诗都背不好你一天天把私塾当茅坑蹲吗,只拉不进,要背书就背书,给我专心致志背去,跑这来做甚?” “我是来看三姐姐的!” 外面俩娘母就这么吵了起来,竹珠一个白眼差点没把眼珠翻出来,又不敢吼出一句“你们别吵了!会吵着我家小姐休息的”,只能气红了一张脸,把里间的门也关上了,将帘子拉得死死的。 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忽地响在外头,“四姨娘,六弟,你们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比树上的黄鹂鸟好听,还是怎的,是以跑到三姐姐门口唱曲儿呢。” 竹珠小脸立马灿了起来,是四少爷来了! 孙美美顿时被周启宁那句话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别看周启宁才十三岁,但他嫡长子的身份摆在那,就压过她许多头,孙美美从来不敢在他面前多放肆,扯出笑容来:“宁哥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想来看看蕊儿身子养好了些没有。” 周启宇跺了跺脚,“还看什么看!回去监督我好好背书去啊!” 他气冲冲地跑走了,觉得是自家娘亲害他被误会了,快气得鼓成一个气球,爆炸掉。 … 毕竟是父亲的妾室,周启宁也不好过多针对,他淡着一张早熟的脸,不作回应,朝房中走去。 孙美美其实哪里是来看望周美蕊的,她可没这闲工夫,这人要不是还没到快死的那地步,她才懒得来这冷清之地,她就是想来把自家孩子揪回去好好读书,却不想被周启宁甩了冷脸,想直接离开算了,可又觉得话都说出去了,不真去看一下圆不过去,便脚跟一转,别扭地跟着周启宁一块迈上台阶。 她前脚刚进了屋子,一只绣着花蝴蝶的风筝飞落到院子里,周美香追着风筝跑了进来。 “这里面都是病气,快走!”周美香捡上风筝,就拉着自己的小丫鬟离开,对这个破院子无比嫌弃。 走到门口碰见正往这来的纳兰婉儿,瞪了眼睛,“你怎么又来了?成天来巴结我三妹妹,还不如巴结我呢。” 纳兰婉儿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直接绕开她跨进院子。 “咳,你清高什么?你父亲不过是个户部侍郎!”周美香差点揪断风筝线,说完这句话又有些得意,昂了下巴。 快要走进月墙的纳兰婉儿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幽幽地看着她,“你得意什么?你母亲不过是一个妾,而你,不过一个庶女。” 周美香:“……” 她的肺快要气炸了。 —— “那蕊儿好生休息呀,我今个儿要去街上买点胭脂。”孙美美走个过场就走了。 碰见纳兰婉儿的时候,随便打了个招呼。 “婉儿姐姐来了。”看见纳兰婉儿,周启宁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