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苗苗吗?” 电话那头的池声,微微垂眸,不言不语。 “她有个学长,是陈洛川的大学同学,前段时间我陪她去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见到的。” “说到这儿,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她主动询问他的近况。 闻言,池声抬眸看了眼四面整洁的白墙,“我在医院。” “……”江雪萤有点儿没回过神来,“你在医院?你怎么会在医院。” 池声:“有个小手术约在了今天。” 江雪萤:“那我前段时间约你出去?”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现在又跟我说。” “因为,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电话那头的池声,语气平直,嗓音平淡, 飞雪如跳珠般砸落在车窗,犹如清冽的嗓音一字一顿,落入心底。 “我想让你从他身边离开,来看看我。” “那么你愿意吗?” 说完这一句话,池声就垂眸揿断了电话。 指尖使力,紧捏被褥到指骨泛着青白,才勉强压下内心的暗潮。 整个人面色苍白,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 没有人知道刚刚听到陈洛川这三个字,他内心到底有多恐惧。 他回来了。 池声眼睫颤动,唇瓣哆嗦,大脑混混沌沌, 无法不抑制自己不去猜疑,不去恐惧。 陈洛川这个名字,甫一出现,让他陡然之间醍醐灌顶,仿佛从梦中惊醒。 这么多年下来,这个名字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断头铡, 午夜梦回之时,让他夜夜不得安眠, 而他在等一个审判。 等这一次,江雪萤的心中的天平又会向那边倾斜,等待着断头铡将会落向何方。 刚做过手术,麻药劲还没彻底散去,但细微的疼痛已渐渐翻涌上来。 他曾经在身心前都筑起一道坚固而冰冷的篱笆, 拒绝包括江雪萤在内的任何一个人靠近,自以为已经冷淡到无情无欲, 爱情不是人生的必需品,人这一辈子不一定非要恋爱,结婚,生子,保持独身也没什么不好,更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陈洛川的出现,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一道篱笆一触即溃。 不跟她说明病情,只是不想示弱人前,或者说,不想让她担心。 这么多年下来本以为看淡, 近十年间,无数想要去见她的夜晚, 他都硬生生地一个人克服,咬牙吞噬。 可这不是纾解, 只是压抑, 越压抑,越渴望, 每压抑一分,他对她扭曲的渴求就增长一分, 如同开闸泄洪的洪水,一朝得成滔天之势。 这一次,他终于彻底溃不成军,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是真的看淡吗? 不,是害怕。 害怕这一次,他若表现得像少年时太过明确,她又将离他而去。 害怕这压抑整整十年的喜欢,足以将她推远,将她吞没。 还喜欢江雪萤吗? …… 池声面色苍白,面无表情地捂住腰腹。 喜欢到快要发疯, 喜欢到一想到曹晨那样的人也曾经拥有她,就恨不能地亲手,慢慢地一点点绞死他, 再绞死那个让心中的月亮被践踏到这个地步的自己。 喜欢到只要一想到陈洛川又出现在她身边, 就无法控制不被内心蠕动着的黑暗所侵蚀吞噬,喜欢到恨不能将她关在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房间里,他可以供她吃穿,喜欢到恨不能与她生同衾死同穴, 爱不是克制,是占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