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致远今日的不对劲她早有猜忌,可到底不知缘由。 “官升一级乃大事,官升二级为喜讯,官升三级称佳贺。” 锦甯笑意浅淡。 “可……官升四级便是异闻了。” “这……”安常静大吓,“难道——” 皇帝在打压他们嫡系一脉? “嘘。”皙白的指尖抵在唇边。 锦甯打断安常静的猜测,“娘亲,慎言。” 唇角浮起一抹柔笑,“父亲今日公务繁忙,也不知又是要待几更天才熄了书房的灯。” “娘亲定要好好照顾父亲金体。”她笑,圆润温和的眸弯成月牙儿。 “自然。”安常静微微笑笑,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听闻绣坊又有了新花样,甯儿可是习了?” “是了。”锦甯颔首,“闲来无事,习得打发打发时间。” “正好今日嬷嬷在,也方便了我。”她微微侧身,望向白嬷嬷,“嬷嬷得空便先给娘亲试绣一番那花样,如何?” “夫人小姐厚爱,老奴尊旨。”白嬷嬷伏着身子,“那老奴便班门弄斧了,让夫人小姐见笑。” 安常静摆了摆手,“白嬷嬷莫要妄自菲薄,你的绣艺,我等皆是知晓的。” “是。”白嬷嬷应声,“多谢夫人抬爱。” 正午的时间过得极快。 锦甯回到闺阁时又及日昳。 “小姐。”待她踏入正门,早便候着的宝念脸色略有焦急。 “发生了何事?”白嬷嬷扶着锦甯跨过门槛,“急急忙忙,成何体统。” 毕竟是府里的老人了,不说话语权,白嬷嬷只轻瞪一眼便不怒自威。 宝念跪下,“奴婢知罪,还望小姐责罚。” “起吧。”锦甯不看她,只随意地瞥了白嬷嬷一眼,笑意和暖,“先听宝念说说发生了何事。” 白嬷嬷后颈微凉,不受控制地垂下首,“是。” “回禀小姐。”宝念开口,“是房里的富贵竹……枯了。” “枯了?”锦甯轻笑,迈进内门,“可知缘由何在?” “这……”宝念再次跪下,“求小姐责罚……奴婢,不知。” 守在锦甯身后另一侧的珠忆心中也微颤,她垂下眼帘,不看宝念。 “罢了,不怪你。”锦甯坐下,勾唇道,“许是几日前施的肥料。” “大红袍乃是上好茶品。”她吹了吹早已放在身侧木桌上的温热茶盏,“可惜了,想来富贵竹无福享受。” “奴婢多谢小姐。”宝念额角微微冒汗,起身谢恩。 白嬷嬷悄悄望了锦甯一眼,小心翼翼,“小姐,可要命人再换一盆花品来?” “不必。”锦甯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暂时便这样吧,命人撤下去便罢。” 白嬷嬷应声,“是。” “且慢。”她笑,复又命嬷嬷回来,“就这样吧。” “二房将迁,这富贵竹,也是一份薄礼了。”锦甯点了点近在身旁的枯黄竹叶,“尔等以为呢?” 宝念三人自是赶忙附和。 “那便留下吧。”锦甯轻轻摩挲着细腻的杯壁,眉眼如画,“只是不知赠予何人为上。” “竟也是不知二房女眷消息的。”锦甯轻叹。 “小姐不必这般心忧。”珠忆福了福身,“奴婢以为,此礼无论赠与何人皆是大礼一份,小姐只需凭心而赠便是极好。” 锦甯笑而不语。 自是极好的。 官升四品,有何不好呢。 皇帝借机打压他们,定是有所顾忌了。 他们禾府自不是被顾忌的对象,但皇帝亲封的四品说客,哪怕是手无实权的空头名号,也是对嫡系有威胁的。 此举便耐人寻味了。 皇帝唯一顾忌的对象是谁? 凡是有点脑子的,大珝何人不知?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