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迟到,更不会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还不化妆,贸贸然地跑来上班。 司空缈对着电梯,看着电梯铁皮墙面反射的自己,和平常一丝不苟的妆容一点也不一样。 她朝镜面里的女人一笑,镜面里的女人也朝她一笑。 很多人说,她就是日剧里的典型恶女人设,从头到脚,无不散发着把人切割成三千两百片的女魔头气息。 可镜面里的女人,她正青涩地咧开嘴唇,分明看起来很清纯,像是王维诗句里的小鹿。 这样子的她,很陌生。 可司空缈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安心,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她不需要再披什么面具了。 是的,她不需要再获得陆容的认可了,也不需要苦苦维持陆家的颜面了。 就算她再怎么机关算尽地为这个公司谋划每一分出路,最后的结局都是被那个叫傅灵灵的女主鸠占鹊巢,陆容也会跟着爱上傅灵灵,不会看她一眼。 那她也就不想再【可怜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司空缈打定了主意,电梯已经到了15层。 她和陆容的办公室都在15层,这座30层大厦刚刚的中间段,楼上楼下的信息可以均衡传递,当楼房发生火灾等危险时,也方便逃跑,可以说是整栋大楼的中枢神经。 这里没有小说里霸总的大厦顶层待遇,也没有270°可以俯视蝼蚁众生的落地窗。 这才是最正常的一般大楼分布结构。 司空缈穿过一片办公区,她感到每个人的目光都向她射来,又不约而同悄悄收回目光。员工手里手机的灯光交替,看得出他们正在微信群里激烈地聊天。 平素里,司空缈永远是目空一切的状态,她的眼里只有工作,她认为只要工资给够了,这些人就应该工作,就应该为她卖命。 可是直到梦里,她浮在空中,才发现居然每个人都这么恨她。 恨到专门建了个名叫【干掉司空缈】的微信群,整个鼎星传媒上下,只有两个人没被拉进去。 一个是司空缈本人,一个就是陆容。 到了后期,连陆容也被傅灵灵拉进去了。从头到尾,他们是一国的,而她是独自一人。 司空缈想,这些人,一定现在在不断刷屏地讨论嘲讽她吧,顺便再做几个表情包,一包永流传。 哼,她才不在乎! 司空缈拨了拨专门顺下来的刘海,踩着唯一的那双平底鞋,走入了办公室。 “jane,给我倒杯咖啡。”司空缈坐到旋转椅上,旋了个圈圈。 一名身穿ol装的成熟女性走了过来,她眼睛上戴了一副眼镜,浓浓的妆容遮盖着黑眼圈,“是的,司总。” jane转过身,习惯性地走到咖啡台旁,做手磨咖啡。 司空缈瞧着她的背影,女人长得其实很丰满,手脚亦是麻利,举手投足之间有贤妻良母的派头,可惜被司空缈训练成了工作机2号。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纤纤,你前阵子不是让我给你批年假吗?” 女人倒咖啡豆的手一顿。 “我记得你很想去日本溜一圈,赶快办签证,找个时间和你爸妈去吧。” 女人连盛放咖啡豆的铁皮罐子都握不住,啪嗒一声,咖啡豆落在了红木桌子上。 “司总……”她声音有点发抖。 “去年和前年的年假都没给你放,这一次累加起来好好玩吧。你爸妈需要好好陪陪,以后我会给你少布置点工作。”司空缈手指旋转一支笔,十分灵巧的样子。 “你别误会,不是削你权,只是以前太累了,以后咱们轻松点。” 司空缈的秘书,名叫张纤,入公司五年多,跟着司空缈出生入死地打拼,是元老级的那批员工。 司空缈自己是个工作狂,把身边的人都压迫成了工作狂,特别是张纤,几乎天天陪着她加班。 占用周末时间不说,连年假都已经三年没休了。 司空缈想到这里,手扶着额头,嘴角弥漫苦笑,她大概是世界上的社畜都想毒杀的那种老板。 就算她给了张纤再多的钱,再高的地位,她依然剥夺了张纤作为一个正常人的自由活动时间。 张纤五年来,甚至没有谈过一场恋爱,直到最近张纤的父母连番催促她去相亲,差点把她逼疯。 就是这样的张纤,直到梦的最后,都没有捅过她刀子。 甚至到了最后,她赶走了怀着孕的傅灵灵,深恨她让其失去后辈的陆家百般为难她,令她再也找不到一份完整的工作。 是张纤,不计前嫌地帮她找房子,汇了几笔大头的存款给她,令她苟延残喘了几年。 而后她被傅灵灵与陆容的天才儿子陷害,沦落成妓,又自杀而死,也是张纤为她敛尸。 当时张纤已经三十好几了,依然孤身一人,听说她曾经喜欢过一个男生。在最美好的年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