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是行,不过姐姐现在还算风韵犹存,倘若再过十年二十年呢,这碗饭不能吃一辈子。” 面对这突然转了的话锋,老鸨先是一怔,旋即冷笑:“你别说你是想让我跟你走,以后靠你吃饭。你想都不要想。” 说完,她也不再争辩什么,扭着腰回了后堂。 龟公朝着江掌柜赔笑:“你也知道,她性格就是这样……” “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江掌柜叹了口气,又道:“我男人是厨子,今天中午就让他给大家做顿吃的,就当我是一走这么多年每个音讯的赔礼了。” “这怎么能行,”龟公忙拒绝,“你们是客人,该我们来招待你们才对。” 到最后,还是江掌柜占了上风,让杨厨子下的厨。 中午小月楼客人只寥寥几个,因此杨厨子准备的筵席绝大多数人都在。 阔别二十多年,小月楼里的众人见杨厨子对江掌柜言听计从,神态语气憨厚中带着体贴,便知江掌柜确实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大多数人羡艳之余,也都不再觉得杨厨子配不上江掌柜,对杨厨子的态度也渐渐好了起来。 老鸨冷眼瞧着这些,尖酸刻薄的话也没再说出口。 宴后,众人便又各自忙去了。杨厨子在休息时,对妻子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多年没见,关系还能这么好。” 二十年的时间,一般人早就人走茶凉。再见面,最多客套的打声招呼。可刚才,他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些人见他对妻子好,这才肯接纳他的态度。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所以你也没想到他们其实和普通人一样对不对。”江掌柜道,“早年我曾得罪过一位达官贵人。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命如蝼蚁的人,得罪了一位贵人的下场是什么。 为了能求得那位贵人的原谅,我求了许多人,走了很多门路,可是他们要么是表示无能为力,要么就拒而不见。到最后,还是楼里的龟公找的秦淮河边的一位妈妈,靠着她的关系,给我摆平的这件事。我本想给她银子道谢,可她却不肯要,只说下次再有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时,我方便伸手拉一把时就拉一把。 所以你不要觉得我们这种人低贱,唯利是图。在我看来,他们比很多人都讲信义的多。” 杨厨子听完,眼睛有些湿,“你受苦了。” 没想到他想到的会是这个,江掌柜不由失笑,“这楼里谁没受过苦。和他们比,我反而是最幸运的那个。” 门外,偷听他们夫妻说悄悄话的老鸨一翻白眼,不屑的走了。 下了楼,她遇到龟公。龟公想了想,还是道:“要不你就跟小菀走吧。” “走你妈了个头,”老鸨踹了他一脚,“小月楼每年能给我赚多少银子?江小菀那个破酒楼每年能给她赚多少银子?我吃多了放着我的摇钱树不要,去跟在她后面要饭。明天天亮就让她带着她的男人滚,妈的她一来楼里的姑娘心思飘飘,都不想做生意了。” 龟公被她踹的往前倒去,只好端着酒壶走了。 不过江掌柜却没等到第二天就走,在半下午,两人休息够了时,她就来辞行了。 “怎么这么急就要走?”龟公挽留道,“多住几天啊,下次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说不定,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他们的命不值钱,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就不打扰你们了。”江掌柜脸上全是笑,“能见到你们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在里水县开了家酒楼,你们将来要是不在小月楼了,也可以去找我。至少吃饭是管饱的。” “这好说好说。” 在众人的送行下,江掌柜带着杨厨子坐上了楼前的小船,随着秦淮河慢慢朝着远方走去。 送行的人里,老鸨不在。 龟公上了二楼,才见老鸨站在窗户前,正抽着水烟。 “她男人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