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满脸欣喜:“真的?恢复高考了?报纸上发布消息了么?我怎么没瞧见?!” 她这段时间都有在留意报纸和单位的收音机,就是怕错过了恢复高考的消息,要是真的是恢复高考了,她没道理会没瞧见没听见啊。 刚才是太激动了,才没能控制住声音大喊了出来,现在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谢庭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用正常的音量回答道:“是的,真的恢复高考了!报纸上还没发布消息,是我姑奶那边来信说的,我姑奶奶现在被返聘了,是京市教育局的老主任,她来信说要恢复,那肯定是没错的。” 喜妹乐得像小时候一样,一蹦三尺高,直接转身回了银行,让谢庭宗在门口稍微等她一下:“我这就找领导说提前下班,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芳芳,我们一起回家!” 明天原本就是休息日,早点下班回家也没什么,下回来上班的时候早点到,把工作做完也就是了。 芳芳得知了这个好消息以后也是兴奋异常。 那可是高考!考上了就能上大学,一旦成了大学生,往后的前程肯定不仅仅局限于一个小银行的临时工啦! 兴奋过后,她又有些犹豫纠结了:高考诶,肯定很难吧?她真的能考上么? 喜妹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情变化,仍旧沉浸在兴奋当中,骑着自己的女式自行车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快乐徜徉,大笑着对谢庭宗说道:“这下你就能回京市那边了。” 按照谢庭宗对第三小队的贡献,林建设老早就说要推荐他去上工农兵大学了,但是他自己死活不愿意去,一来是放心不下谢知隶,二来也是怕审核的时候揪出他和谢知隶的关系,把现有生活毁于一旦。 但是,谢知隶数月前已经平反回京了,他的所有顾虑不复存在,恢复高考对他来说就相当于一根适时伸过来的浮木,说是恰到好处的及时雨也不为过。 “是啊,我能回京市去了,当然,前提是我能顺利地考上。”现在的谢庭宗身上已经瞧不出之前的狼狈,潇洒地骑着车,的确良衬衫衣摆在风中飘荡,尽显青年的意气风发。 一行三人骑着车就像往常一样回到了第三小队,没有掀起任何水花,除了路上遇见几个本队的人随口问了几句“回来了啊”“遇见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开心”,与其他几个休息日之前并无异样。 然而,当天晚上,整个第三生产队就炸开了窝。 最先闹出动静的是知青点。 这些年陆续有新知青来,也有知青走,少数的返城了,也有知青和本地人结婚,在本地安家落户。 无论这座知青点曾发生过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这里都是知青们的第一个落脚点,无论是搬出去的还是嫁出去的知青,时不时都会在晚上回来坐坐。 谢庭宗选择了知青点人最多的晚上,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他是个想得开的,没有那种藏着掖着的想法,按照他的说法,反正恢复高考以后是跟全国人竞争,又不是跟周围的这些人竞争,没什么好藏着掖着偷着瞒着的。 骤然得了这么一个大消息,知青点的空气都凝滞了一两分钟。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空白了。 半晌,才有人憋不住了,磕磕巴巴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恢复高考?可以考大学的那个高考?” 得到谢庭宗肯定的答案之后,整个知青点都哄乱了起来。 在知青点的知青第一时间得了消息,剩下的一些因为跟本地人结婚而搬出知青点了的知青当晚也得知了消息。 这个消息如果是其他人说的,或许还有人会质疑是不是真的,但这话是谢庭宗说的。 谢庭宗这几年的表现,无论知青们心里是嫉妒、羡慕还是佩服,他们都算是服了这个人,也知道这个人的靠谱程度。 也就是说,恢复高考的事情,□□不离十了,剩下的那一丝不确定,是留给这事中途出现变故的可能性的。 这一夜,许多人、许多家庭都辗转未眠。 第二天,队上就闹开了。 嫁给本地汉子的女知青蹦着跳着要开始看书复习参加高考,娶了本地媳妇的男知青则赌咒发誓自己考上了绝对会带妻子儿女一块进程,知青和本地队员还在谈婚论嫁阶段的则更干脆一些,婚事直接吹了。 还是单身的和知青之间内部消化的就要简单多了,一大早,大家就上队上借了驴车,朝县里去了,他们大多都离开学校很久了,身边连书都凑不齐,更别说学习资料了,还是早点去县里书店和垃圾站弄点教科书和学习资料回来,越早开始复习越好。 林建设昨晚也听小堂妹和堂侄女说了,心情复杂的同时,也还是替知青们高兴的:都是家里心尖尖上的娃儿,城里的娇花娇草放到乡下这种地方养,本来就不合适,容易水土不服,现在要是有机会考回城里,从此以后成为金贵的大学生,那也是好事一桩。 故而,他答应借驴车答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