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康亲王府那位小郡主住的绣楼。京中谁不知康亲王是个闲散王爷,一年里倒有半年住在别院。自从膝下儿女相继离世后才来得少了,绣楼没了主子,早就上了锁空置多年了。” 康亲王离藩就京,本来颇丰的子嗣可谓多灾多难,病的病死的死,没多久就香火断绝。 说是水土不服,偏偏老的没事小的死绝,怀揣阴谋论的人不在少数,心里揣测圣心够绝龙手好黑,嘴里哪敢议论半句。 女宾们身处听雨轩之中,却无人提及也曾热闹过的绣楼。 朱门绮户各有不可说的忌讳,做主子的未必都知道,做下人的反而一清二楚。 徐之珠面露沉吟,忽然笑起来,“你回听雨轩寻七皇女,就说八姨母往那条小路去了,旁的不必多说。这竹哨你拿好,等七皇女走远了再吹,小喜鹊怎么说的珠儿怎么吩咐的,都和循着哨声来的人说清楚。” 丫鬟握着竹哨一愣,“姑娘呢?您要独自去找太子妃?” 徐之珠笑着摇头,心道念浅安嘴又坏人又精,有蹊跷的是小吴太医又不是姜元聪,犯不着她多事,答非所问道:“母亲总说姑娘家立世,最忌不分亲疏远近。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斗都行,对外却要一致没得塌自己的台,反叫亲者痛仇者快。 姜元聪品行不端,姜四夫人不以为耻,反而做张做致想反咬念家一口,七皇女凭什么置身事外,作出副和六姨母毫无嫌隙的样子?她们做初一,就别怪珠儿做十五。姜家人想保住名声,珠儿偏要她们自己打嘴!” 道理没错,这般行事却不妥。 可惜徐妈妈本已放籍,自念甘然过门后就彻底撂了差事,一心在外打理归入徐之珠名下的生母嫁妆。 会劝能劝的人不在,徐之珠不耐烦地催促,“赶紧去,你这头完事儿了就去请祖母,珠儿去花园子等祖母一块儿赏花。” 丫鬟一听要请裴氏,忙收起犹豫领命而去,不防还没找回听雨轩,也在半道碰上左顾右盼的七皇女,不等想好措词就被七皇女问到了脸上,“念浅安的披风怎么在你手里?念八姑娘呢?徐大姑娘呢?” 丫鬟刚指明念桃然往哪条小路去了,七皇女就劈手夺过披风,满心以为念桃然追的是念浅安,喊上大宫女大绿叶旋风般一卷而过。 丫鬟呆站原地:七皇女这性子急得,赶着投胎呢?她这算完成任务了吧? 又想起徐之珠的交待,忙掏出竹哨一顿猛吹。 林松的暗卫小队伍自然不止一个手下。 丫鬟静等片刻,乍见黑影从天而降,唬得低头不敢乱看,竹筒倒豆子一气说完前因后果不带歇的。 黑影无声抱拳,心下一权衡,不往落花阁飞,直往外院飞。 丫鬟捏紧吹不出声的竹哨,深觉这鲜有人迹的岔路口说不出的鬼魅,无心再逗留,袖起竹哨拐向听雨轩。 殊不知和她袖中同款的另一个竹哨,此刻正掉落在矮树丛边。 紧跟七皇女身后的大绿叶眼力非常,脚步一顿弯腰捡起,竹哨掉落的地面落叶散布,抬头再看,就见树梢高处系着或深绿或浅绿的小纸包。 前后另有细绳末端无物随风轻飘。 细算间距和颜色深浅,中间夹杂的小纸包安然悬挂,倒像有人一路走一路摘,眼神不好遗漏了几个。 大绿叶不由起疑,然而职业生涯早已跑偏,空有一颗宫中侍卫的警觉心,抵不过全心护卫七皇女的忠正胆,短暂驻足随手收起竹哨,快步撵上七皇女。 主仆三人一路疾走,全不见念桃然的身影,只见着小路尽头的绣楼。 绕了一大圈远路,竟绕到了听雨轩的正后方。 隐约还能听见正唱得热闹的零星戏文。 大宫女有点愣,“院门虚掩着没锁,您可要进去看看?” 她可谓历经大浪淘沙,能从众多狗腿中脱颖而出,赢就赢在一颗丹心向七皇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