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堪称暴利。 念甘然心里有了计较,收起给修改好的图纸,摊开新账本又是一阵写画,忽然笔尖一顿,没头没脑地叹道:“可惜了……” 桌边伺候笔墨的大丫鬟难掩好奇道:“姑娘可惜什么呢?” 念甘然仿佛没听见,头也不抬地重新落笔,依旧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本来还想着单姐姐也不容易,有什么好生意可以拉拔单姐姐一把。可惜现在传出那样的市井流言,倒是不好再和单姐姐合伙了……” 大丫鬟见她当自己不存在,又是尴尬又是气馁,不敢再胡乱接话,只暗暗琢磨念甘然的话:拉拔单怀莎和市井流言并没有冲突,有什么好可惜的? 大丫鬟越想越糊涂,再无人声的屋内只剩灯台偶尔爆出一声轻响。 次日八皇子的大太监照约定来取图纸,又听念甘然连材料都订好了,倒是佩服念甘然即守诺又周到,且办事效率高得惊人,少不得奉承几句送上八皇子的赏,才回宫复命。 念甘然了却一桩事,转头又捣腾起酒水来,刚有了点眉目,就接到单怀莎的请帖,说是徐之珠的新玩具做成了,请念甘然过府一聚。 单怀莎还没正式除服,这样正儿八经的下帖子请客倒是头一回,不过理由说得过去,念甘然回帖应下,没有多想。 吴氏知道后却想得很多,“徐世子人才好家世好,偏是个鳏夫,我是舍不得你给人做填房的。倒是靖国公府旁支有几位嫡出公子,靖国公夫人娘家也有几位子侄,都在靖国公麾下做事,听说人品出息都好。这次不像上次,算是正经登门做客,好在有两日空余,还能紧着赶出两身鲜亮的夏装来……” 她真心愁女儿的亲事,也习惯了凡事和女儿商量,只到底怕臊着女儿话说得半遮半掩,点出和靖国公府相关的几位公子后,又提起椒房殿,“我瞧八皇子得了你的图纸后,姜贵妃又另外赏了东西下来,对你很有些另眼相待。那天进宫,你和七皇女、八皇子想来处得不错?” 念甘然又不傻,立即明白吴氏是隐晦地问四皇子。 别说她那天没见着四皇子,就是见着了又如何? 也就吴氏这种没见识的内宅妇人,才会觉得皇宫是好去处。 要不是姜贵妃得宠势大,又有于海棠这层关系在,她才不会冒险和宠妃一系亲近,好借势帮衬大房,吴氏也不想想,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操持外头生意,没权没势还指望着单打独斗就能立得起来吗? 永嘉候府靠不住,公主府的冷脸她不想贴,吴氏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念甘然险些没忍住嗤笑出声。 她才不会蠢到吊死在椒房殿一棵树上。 只盼着哪天周皇后能得势,隔壁现成有个和周皇后交好的公主婶娘,弃贵妃就皇后简直是必然的。 椒房殿不过是暂时的依靠罢了。 她早就不指望吴氏能拎得清,强忍着不耐烦,只说八皇子如何聪慧如何好学,只当没听懂吴氏的试探。 吴氏见女儿说起八皇子没完没了,虽然无奈却不好再深说,更无法明说要女儿一个姑娘家自己去留意、亲近那些皇子、公子,只得安慰自己女儿向来懂事有分寸,她提过一嘴表明意思就够了,便转口道:“既然姜贵妃和靖国公夫人看得上你的手艺,你就多用心走动,也是你做晚辈的孝心。” 念甘然对吴氏彻底无语,一边再次腹诽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娘,一边左耳进右耳出地虚应着。 吴氏对女儿的乖巧很满意,一时听外头有些吵闹,才偏头问,“怎么回事?” 吴妈妈招来小丫鬟问过,转进屋里纳罕道:“说是六皇子来了,好大一副阵仗也不知抬了什么进公主府,径直往公主府的花园去了,一路招摇得很,才引得下人们都赶着去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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