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秘猛地自床上弹起,浑身发抖,衣服已被冷汗浸透。 同样一个噩梦。 十年来,凶手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梦中,可他却始终看不清凶手的脸。半晌,周秘缓过劲儿来,从茶几上摸到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香烟,点燃。路灯透过纱帘洒落在地,映出周秘那张阴沉冷峻的脸。 看看表,即便有郝玫的温暖,周秘在床上也只睡了三个小时。灵魂被浓浓的不安感觉侵蚀着,他无法入睡,又怕吵醒了郝玫,只好拿了烟到客厅抽。 平时他不抽烟也不喝酒,除非到了心里特别难受的时候。 他焦躁、不安,又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屋里传出响声,周秘赶忙把烟掐了。 郝玫穿鞋下床,走了过来。她睡到一半,伸手一摸,发现周秘不见了,这才找过来。 屋里很黑,她没开灯,就这么坐在周秘的旁边。 “抽烟了?”她问。 黑暗中,周秘沉默着点头。 “给我一支。”郝玫说。她一改睡前的嬉皮笑脸,声音宁定而又温和,给人以极大的力量。周秘犹豫了一下,抽出两支烟,一人一支,又给她和自己分别点上。 两人默不作声地吸烟,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直到一支烟吸完了,郝玫终于说:“还是不习惯?” “嗯”,周秘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没事儿!有我呢。”郝玫抱了抱他,声音温柔:“一点一点来,什么事儿都不能一蹴而就。” 比起睡前刻意的勾引捉弄,这个拥抱没有一点情。欲的成分在里面。弓背塌腰,男人像个无助的孩子缩进她的怀里,“你说,事情真会变好吗?” 郝玫心里涌起无限的怜爱,一下一下地轻抚着男人的头发:“会的。社会在进步,人类在发展,一切都会变好的,相信我。”一顿,郝玫又说:“你要是不习惯,就去储物间睡,我帮你把东西搬回去。” “不了,我去床上。”他似是经历了不小的煎熬,尾音里甚至有一丝游移不定。 “乖!”郝玫在他唇上轻轻一啄,以资鼓励。 她拉着他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回卧室,一开始他脚步还有些犹疑,可每走一步就越发坚定一分。 因为他知道,从今天开始,每当回首那不堪往事的时候,将会有一个人坚定地站在他的身旁,与他一同面对。 两人重新躺在床上,这一次,他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了她。 “睡吧,”郝玫轻轻摸了摸他的发茬,“无论发生什么,我会陪在你身边。” 周秘轻轻点头,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天,郝玫一早醒来,抬手看表,七点一刻。厨房里锅碗瓢盆一起响动,周秘正在做早饭。恍惚间,有了家的感觉。 她打着哈欠走进厨房,周秘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你洗漱吧,早饭马上就好。” “你昨晚睡得好吗?”郝玫看着他轻微的黑眼圈,还是有些心疼。 “挺好的。”周秘头也不回地答道。 昨天晚上算是一个好的开始,郝玫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早饭是煎蛋火腿黄瓜三明治,很简单。但周秘厨艺上佳,十分美味。还有橙子和苹果混合炸成的果汁,郝玫吃得十分香甜。 “一会儿我去律所上班。”郝玫咬了一口三明治,抬眸看他:“你呢?” “我在家。”周秘摘下围裙,坐在她对面吃饭,仍是那副纤尘不染的样子。 “你不上班吗?”郝玫好奇地问。 “不!”言简意赅,周秘头也不抬。 话题敏感,郝玫没敢继续深问。 郝玫看看表,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然后把杯中的果汁一口干掉。起身,“我走了,再不走迟到了。” 周秘拍拍手,起身送她到门口。 把脚往新鞋里面套,“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郝玫说。 男人眼帘低垂:“路上小心点儿。” 郝玫心里一暖,“你真是一段木头。”伸出纤纤玉指去点他额头,他侧身轻松躲过。 “那你在家里帮我把内衣裤洗了。”泄愤似的吩咐他干活。 周秘:“要洗回来自己洗。” “你也是希望我再回来的吧?”郝玫抓住他的话柄,立刻反击。 周秘看她一眼,“再不走,要开始大堵车了。” 她指了指自己化得鲜红的嘴唇,“你亲我一下,我才走。” “砰”地一声,周秘直接把门关了。 郝玫并没有生气,她哼着小调,快乐地走下步梯,m.daOjUhUisHou.coM